应重楼抽了抽鼻子,眼睛像是一把利刃,在不停地剜着越鬼的皮肉。她抿抿唇,低声吼道:
“越鬼你闭嘴!我问你,窦寥到底是谁!”
半明半暗的晃影在我眼前弥漫,仿佛是以往的迷雾织了一块绸缎,而在此时,它被这声质问撕得四分五裂。
我默不作声,小心地向后挪了两步。
“……”
万籁俱寂,惟有几缕夜风吹进阁内。
越鬼并没有作答复,但是随着他脸上的笑容缓缓变淡,我就知道这事儿肯定被我们猜中了,现在就看越鬼急不急眼了。
我摸了摸刀,又摸了摸枪,也不知道越鬼这种非人类急了的话攻击力多强,适配哪一个武器才好制裁他。
时间如同沙漠里的溪流,分秒即逝,越鬼也终于开了口。
“……窦,寥?”他的眼睛像是深渊巨口,深不见底,“你们……嗬,你们知道太多的话,结局会是什么样?”
“我不在乎!”应重楼双拳紧握,立刻回答道,“我……我师父,她到底是不是那册竹简里说的,那位窦寥娘子?!”
话毕不过一秒,机械的女声便不轻不重地响起,
“检测到存储资料库内人名——‘窦寥’,我为您找到了该人物以下信息,希望您能满意我的工作……”
伴随着克里斯丁喋喋不休的话,应重楼的脸彻底白了。
她的脸色和反应也同样告诉我,窦寥……的确是她师父。
我平淡地看向越鬼,他现在在笑,很凶狠地轻笑,笑意一寸寸爬上他的眉梢,我能知道这是大雨欲来风满楼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的开口对他道:
“事已至此,越鬼,讲清楚吧。”
越鬼挑眉,“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我靠着桌子,但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可行,所以我站起身,脸上挂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这完全就是柔弱身上得绝症——
火上浇油的褒义,绝对可靠的办法。
“你肯定也不会留我们活口。越先生,我们风家人都是求知若渴,这可是莫善大焉的好事……都死路一条了,应重楼么,等我死了你不就能用她挡灾?你想想……嗯?”
我凭空往嘴上抹了层蜜,想尽了话术叫他吐露真相。
应重楼倒是没在意我“背刺”她,看来是聪明了些,能想到我要干什么了。毕竟,她也是最想弄清真相的人。
“再者,”我又加大剂量,“人们总说,把内心的心事说出来就好了。你要是与我们分享一次,一定会解脱的。”
越鬼摸摸十字架,听了我的这句话后,他脸上放松了点。
他道:“从我诞生的那刻起,我便知道,我这一生非同寻常。”
阁外风声鹤唳,但模糊的塔内天际似乎却将要破晓。
沼泽水面,泛起涟漪。
三万年的故事,就此打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