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就是与生俱来的人的属性。人不是上帝的完美作品，他从一开始就具有各种各样或好或坏的特性。作为一个人，我们应该热爱、追随、忠实于自己的人性，积极地与自己对话，在通向超人的路上，既不要扭曲，也不要臣服于自己的本性。
136 生命的赞美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通往山下的路上，只有查拉图斯特拉一个人。直到他进入丛林，才看到一位长者站在他面前。这位老人来自神圣的茅舍，他来森林里采摘野根菜。他对查拉图斯特拉说：
“我认识一个叫查拉图斯特拉的流浪者，他和多年前经过此处时已经判若两人。他曾将自己的灰烬带上山去，现在反而要将火种带回，这是纵火之罪啊！”
“我知道你就是查拉图斯特拉，拥有纯洁的眼神和倔强的嘴角，如一个舞者般前行。”
“查拉图斯特拉变成了一个纯净的小孩，一个觉醒的人，你去沉睡的人里做什么？”
“你独自在四顾茫茫的人群中生存，浮浮沉沉。你是想重回到人间，再次背起负担么？”
查拉图斯特拉答道：“我是热爱人类的。”老者又说：“我来到这荒野之处是因为我曾深爱人类，但现在我更加热爱上帝，因为人类缺陷太多，对他们的爱可能毁灭我。”
查拉图斯特拉答：“不算是什么爱，我只想给人类送些礼物。”
“你与其给他们东西，还不如分担些负担呢，他们更喜欢这样。不过，也不是一味地给予帮助，要等到他们来请你才好。”
“我没有这个资格，他们也并不这么需要。”查拉图斯特拉笑道。
“那你就去试试看吧，那些人类不相信我们这些孤立的人，更不相信我们的好意。在他们看来我们多余，怪异，把我们当作窃贼。我劝你不要去，留在森林里和那些鸟兽为伍，做个森林之王！”老者说。
“但是圣人留在森林里做什么呢？”
“我写诗朗诵，赞美上帝。我爱这样自由地哭、笑、低唱！你要带给我们什么样的礼物呢？”
查拉图斯特拉向老者鞠躬道：“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给你，说不定还要从你身上拿些什么呢！所以我还是快走吧！”两人相互告别，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查拉图斯特拉心想，这位老人竟然还没听到上帝死去的消息！
137 人与超人——《尼采文集》
查拉图斯特拉来到一个离森林最近的小镇子，很多人正聚集在市场等一个走绳索者的表演，查拉图斯特拉对众人说：
你们应该做超人，人就应该不断超越自己，这是个发展的潮流，你们总不希望自己返回兽类的状态吧？
尽管很多人走过了兽到人的过程，但其本质还是个兽，即使是最聪明的，也只是植物和鬼怪的混合！所以我要教你们做超人！做真正的人类！
超人就是指大地，所以你们要忠实大地，那些自以为可以超出大地之人不得轻信，无论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是有毒害的人。他们已经无药可救，大地也对他们生厌，所以随他们去吧！之前亵渎上帝是要受重罚的，既然上帝已死也就不存在这罪状了。但是亵渎大地也是与之同等的！
之前灵魂总觉得肉体是粗鄙的，这种看法常被人所供奉，灵魂认为肉体应该瘦弱苍白，这样就能逃避肉体和大地。
但灵魂本身就是瘦弱苍白的！它是多么偏爱冷酷啊！
但是大家想想看，肉体又是怎么对待灵魂的呢？难道灵魂不是贫乏、污秽又自满的么？
人的一生常充满污秽，要成为海，就要有纳百川的勇气。
什么是超人？就是大海，它能收纳旁人的一切轻蔑和鄙视。
真正伟大之事就是非凡的轻蔑，你们常会对自己的幸福感到厌恶，还有道德和理智。
你们或许说，我们的幸福太平常了，贫乏、污秽又自满。但是，这就是我存在的标志啊！
我的理智算什么，不是和狮子渴望食物一样吗？贫乏、污秽又自满。
道德也不值一提，它难以激发自己热烈的情感，又对自己的善恶感到厌倦。道德也是贫乏、污秽又自满的！
我的正义不过是烈火和木炭。
我的怜悯是钉死了那个钟爱世人的十字架！我的怜悯不应该是一个十字架的训练！
你们这样哀叹过么？我期望你们这样认为！
这不是罪恶，而是在捶胸顿足中的节制，是你们向苍穹的忏悔！
那些用舌头舔卷你们的闪电呢，接种着你们的疯狂！
超人就是那闪电，那疯狂！
人群里有人喊道：“我们听够了走绳索的人的话，让我们来看看吧！”其他人都笑起来，而走绳索的人以为这就是在请他出场，他就开始表演了。
138 雷电的预言者——《尼采文集》
查拉图斯特拉看着那群人感到惊奇，于是他又说道：悬挂在深渊上介于兽类和超人之间的绳索，人类唯有走过去，才是安全的，频频回首还是踟蹰不前都是危险的。这正是人类的伟大和可爱之处，它是中间的桥梁而非最后的目的，是跨越的过程。
我钟爱那些懂得享受过程的人，我钟爱那些非凡的轻蔑者，他们比常人更容易到达彼岸。我钟爱那些脚踏实地的人，殉身大地，期望大地为超人所有。我钟爱对知识充满渴望的人，他们以超人的出世为己任，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完成。
我钟爱为建筑超人的住所工作的人，他们以为人和动物创造为己任，真正在乎的是追求自己的归宿。我钟爱那珍视自己道德的人，因为道德是至高无上的人的荣耀。我钟爱那些将自己的精神无私奉献并转化为道德的人。
我钟爱将道德和志趣、人生合为一体的人，这样他们可以为了个人的道德不顾生死。我钟爱不贪图过多道德的人，一种道德往往较两种道德为佳，因为那种道德更近于命运之结。我钟爱那些不吝于灵魂、不受谢不致谢的人，他们热爱给予。我钟爱那因常赢骰子而不安的人，他会疑惑自己是否作弊，因为他不怕失败。
我钟爱那些寡言，有行动力的人，他们在乎的是自我的完成。我钟爱那期盼未来又原谅过去的人，他们愿为身边的人去死。我钟爱对上帝深爱又苛责的人，他们有勇气惹怒众神。我钟爱不担心失败永葆赤子之心的人，对小事他们赴汤蹈火，但是仍能欣然地跨过那座桥。
我钟爱有充盈心灵与万物合一的人，他们早已是自然的一部分。我钟爱有自由灵魂的人，心是他人生的主导，他的人生是自我完成的目标。我钟爱像天空中落下的沉重雨点的人，匆忙而来匆忙而去。我就是这样的一个雷电的预言者，雷电就是超人。
139 关乎成败的诀窍——《曙光》
告诉别人一件让人吃惊的事的诀窍，是尽量以平和的口吻，就像那事情众所周知一样，这样对方才比较容易接受。
要不，对方会以为自己过于无知，然后将怒气发泄在告知者身上，拒绝接受本来可以接受的事。
这是条极为有用的诀窍，甚至能关乎工作的成败。
140 好人的做法——《曙光》
不乱评价别人，不轻易对别人下判断，不在人后说闲话。
少去想别人如何，这就是好人的做法。
141 珍视自己的自然性——《快乐的知识》
人类和自然看似对立，但其实人类就是自然中的一种。因此，我们该珍视自己的自然性，这并非是强调社会性的人们嘴中对人性的扭曲，不必惭愧，它更不会与人性相抵。
142 两类人——《曙光》
有人因为赞许而害羞谦虚，有人则沾沾自喜。
143 伟人的特别之处——《快乐的知识》
人们总约定俗成地认为伟人一定人格杰出。但是，有些伟人可能还是迟迟没长大的孩子，这个特点使得他们留下丰功伟绩；有些伟人懂得适应潮流，调配自己；有些伟人是因为活在幻想和梦境中才显得特别。
144 真正有独创性的人——《快乐的知识》
真正有独创性的人不在于行事多么古怪，哗众取宠，而是有神奇的眼睛，能发现旁人感觉不到的新鲜事物，然后为他们命名。在命名之后，人们就发现世界诞生了新的部分。
145 领袖的气质——《快乐的知识》
想让自己在他人眼中有领袖气质，有内涵，只要学会隐藏内心和情绪就好。因为人们通常会对看不透的东西感到敬畏，所以对池塘和沼泽，人们常觉得恐惧，领袖也不过如此。
146 体验与思考——《漂泊者及其影子》
体验是成长的一部分，但仅仅有丰富的体验是不够的，还必须学会思考。只有这样才能从自己的体验中获取经验，学习知识，掌握东西。
147 好的赢法——《人性的，太人性的》
勉强的取胜不值得庆贺，赢就要赢得彻底，这样才能平息对方的不甘心，也不会使他们自责，而会诚心诚意地赞美你。让对手出丑，微妙地赢，或者让对方遗憾都不是好的赢法，赢就要赢得彻底。
148 隐藏自己的弱点——《漂泊者及其影子》
成功的人看起来怎么都好，运气好，能力强，什么事都比别人精明，那是因为他们善于把自己与常人无异的缺点和弱点都隐藏起来，变成长处的一种。这样的前提使他们了解自己的弱点和缺点，并将其回避和隐藏起来，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149 人性的誓言——《曙光》
约定的重点是言语之后的信任。比如日常的约定“明天五点见”代表着两人之间的亲疏、信赖和彼此间的相互顾忌。短短的约定内涵如此丰富，简直可以称为人性的誓言了。
150 大事小事的决定——《快乐的知识》
人类真是神奇生物，可以自由决定行为的“大小”，比如，人既可以“做大事情”，也会连“小事也没做成”。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人类会后悔没做对他们自己的行为，并且认为它是件大事。他们会后悔，心想：如果我们做了那件事，情况将改变。它也是误以为他们能判断不做的行为的大小。甚至认为所谓的“大小”说的都是事实。他所做的小事，对别人可能是大事，反之亦然。简而言之，衡量过去行为的价值是没有意义的。
151 人生道路上的扶手——《人性的，太人性的》
走在小溪边缘的路径和桥梁上，会不小心掉进河里，所以在路边，这座桥会配有扶手。事实上，当意外出现时，扶手很可能和你一起掉进河里，不是万无一失的。但是扶手总能让你感到自在一些。
父母、老师、朋友就如扶手，能给我们的心灵带来安宁。虽然完全依靠他们可能无法摆脱困境，但他们会成为我们不可或缺的灵魂导师。
年轻人特别需要有人能够下意识地为他们扮演扶手。这倒不是因为年轻人太脆弱，而是希望他们更好地度过一生。
152 一开始就为梦想负责——《曙光》
我们为疏忽负责，为什么不为梦想负责？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不是你不停地说你想完成的吗？你的梦想这么脆弱？你的勇气是如此不值一提吗？
这难道不是你专属的梦想么？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为自己的梦想负责，那你将永远无法实现它们。
153 大智若愚比看似聪明更优惠——《玩笑、欺骗与复仇》
只是足够聪明是不行的，缓慢是必需的。
只有聪明的人不是很酷。他们很聪明，但是这顶帽子总是会被扣在“太年轻”的人的头上，被低估了重要性。“生锈”也是必需的。
大智若愚更受欢迎，也更会被帮助，这样比看似聪明更优惠。
154 不能故意演绎的人品——《快乐的知识》
人品极为重要。人们赞同的并非某人的意见或主意，而是他的人品。
然而，人品并不能故意演绎。任你如何吹嘘自己的人品，都无法赢得他人的信赖。人们反而会信任、赞同那些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155 对力量的渴望——《曙光》
即使你给人以食宿、娱乐、饮食、营养和健康，人们也会觉得不快和不满。
人们总是在迫切渴望力量。
156 微笑中的人性——《漂泊者及其影子》
怎样去笑，将展现你的人性。例如，你是在嘲笑别人的失败，还是为有趣的事情而笑，抑或是为精巧的机智而笑？
笑声的深度，也可以表现出一个人的天性。
但是我们也不惧怕笑容。我们的本性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表达。人性变化，笑的方法也自然随之改变。
157 精神的三种变形——《尼采文集》
让我来告诉你们精神的三种变形：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变成狮子，狮子最后又是如何变成幼童。
有许多重担，需要心怀敬仰而又宁静致远的精神来承担，因为无论多重的担子最终都会落在精神的肩上。
“什么是重担？”有担当的精神问道，然后如骆驼般屈膝承受了一切。
“英雄们，还有什么是最沉重的负担？”有担当的精神问道，“全部让我来背，这样我的能量才能充分发挥。”
只有谦卑自制才能战胜傲慢，只有大智若愚才能战胜聪慧。还是说并不是这个意思？
而是：舍弃那唾手可得的胜利，登上高山之巅去挑战诱惑者？
为了真理，宁可让以知识之果为生的灵魂挨饿？
罹患疾病而拒绝安慰，并结交永远不会听你诉苦的聋子为友？
只要是真理之水，不管多脏多臭，也要义无反顾地跳进去，无论是美丽的青蛙还是丑陋的癞蛤蟆，一律包容接纳？
善待轻视我们的人，亲近畏惧我们的鬼怪？
有担当的精神将这一切重担背负在自己的身上，大步走向了它的荒漠，宛如一匹满载重物的骆驼。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荒漠之中，第二种变形陡然而生。在这里，骆驼变成了狮子，它欲争取自由，并成为荒漠的主宰。
在这里，它找寻最后的主人，它将对这最后的主人进行反抗，并最终对上帝进行反抗，它要与巨龙斗个天翻地覆。
谁才是精神不愿意归顺的主人？谁又是上帝的巨龙呢？它的名字是“你应当”（Thou-shalt），但狮子的精神在说“我想要”（I will）。
“你应当”盘踞在路中央，浑身闪耀着金光——它是一头长满金甲的巨龙，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你应当”的光芒！
千百年来的价值凝聚在这些鳞片上，至高无上的巨龙的声音响起：“世间万物的一切价值皆在我的身上。一切价值都已被创造，这一切价值的总和就是我。所以，‘我想要’是不存在的。”
兄弟们，精神为何要变成狮子？有了那虚怀若谷而又承担重担走向远方的骆驼不就够了吗？
是的，狮子的确无法创造新的价值，但是，必需依靠它的力量，才能争取已经被创造出的自由。
我们要争取自由，并且严肃地否定“你应当……，这是你的责任”这种说法。因此，兄弟们，我们需要狮子的精神。
我们要支配新的价值——这是精神最为艰巨的任务。事实上，对它来说，这是一种掠夺，一种弱肉强食。
它曾深深地热爱着那神圣的“你应当”，然而现在，为了从这份热爱中走出来，它不得不找出这神圣之中的荒谬与专横。为此，我们需要狮子。
但是，兄弟们，请回答我，为什么凶猛的狮子还要变成幼童呢？连狮子都无法做到的事，幼童又能如何？
幼童天真而又善忘，他所象征的，是一个新生，一个游戏，一个自转的陀螺，一个稚拙的动作，一个神圣的肯定。
是的，兄弟们，为了创造的游戏，生命需要有一个神圣的肯定：此刻的精神，拥有了独立的意志，流放者又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精神的三种变形：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变成狮子，狮子又是如何变成幼童。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道。那时的他，正身处一个名叫斑牛（The Pied Cow）的小镇上。
158 甘于努力，乐于奉献——《曙光》
那些竭尽全力工作，并获得相称成果的人，能以更宽广的胸怀来对待同事和对手。
然而，做事不尽心，只是为了钱而工作的人，就会对对手充满怨恨。
玩世不恭的人常对他人怀有憎恨。
159 控制心中的愤怒——《曙光》
易怒、神经质的人，性格就是如此，我相信他们的性格是不会改变的。因为我相信人类总是本性难移。
但是，愤怒只是出于冲动，可以控制。将愤怒表现出来，会给人一种不耐烦的印象。但你也可以换个方式来表达愤怒，也可以抑制怒气，等待它消退。
除了愤怒，心中涌动的其他感觉或者情绪也是如此。我们可以自行处理控制它们，像修剪花园里的花草，收获树木的果实一样。
160 什么人最危险——《曙光》
缩手缩脚、唯唯诺诺的人更容易下手杀人。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正确地防守，也不会沉着地处理问题。除了杀死敌人，他们没有选择。
161 不让别人蒙羞的自由——《快乐的知识》
让别人丢脸是大恶的行为。
恶人总想让别人感到羞耻。偷窃、杀害都能够使他人感到羞耻。暴力自不用说，即使在小的争吵之后，他们也会使用语言侮辱对方。
行恶不仅让自己蒙羞，也会使情人、父母、朋友蒙羞，甚至令人自身感到羞耻。
所以，那些真正生活自由的人，已到达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羞愧的程度。他们的自由也不会让别人蒙羞。
162 固执的深层原因——《人性的，太人性的》
固执己见的程度越深，攻击你的人越多。
固执，一直隐藏着几个原因。例如，他们认为自己的见解与众不同，或是他们认为想到好主意花了大量时间和多日劳苦，想要获得回报，抑或是他们认为自己见解高深，值得骄傲。
许多人能直觉地感到自以为是以上几个原因造成的，所以反射性地产生厌恶。
163 被隐藏的天性——《善恶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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