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紧了拳头，显然让药郎中的态度气着了。
可是他没有发飙，似乎忌惮着什么，妥协道：“一半。”
“不够。”药郎中还是那两个字。
“那能买多少？”
药郎中道：“一包起买，不拆卖。”
一万两银票竟连一包迷魂散都买不到。
男人显然没预料迷魂散这么贵，他往怀里和袖袋里掏了掏，只掏出来些散碎银两。
他气恼地手背击手心，向药郎中伸手，“不买了，银票还我。”
药郎中拿起烟杆一敲一掀，一半银票成卷落到男人手中。
男人把银票往怀里一揣，挤开人群出去了。
江绾妤暗暗咋舌。
退钱竟然只退一半，好黑啊！
她打量四周，发现摊子前的人似乎对此司空见惯。
难怪围着这么多人，问的最多的问题却是什么什么怎么卖。
药郎中却一个都不回，明显就是等着坑人呢。
瞧她这熟练的姿态，坑人也坑得相当理直气壮。
后面又有三个人往药郎中脚下砸银票，有两人都是来买迷魂散的。
只有不买迷魂散的那人成功买走了自己需要的药，另外两人都铩羽而归。
江绾妤转头看向萧珩礼，小声问：“你砸我砸？”
经过前面三个冤大头的试探，她觉得一包迷魂散的价格约莫在两万五千两往上，砸个六万两应该至少能买下来一包。
江绾妤自然带够了银子，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买迷魂散，而是想知道都有哪些人来买过迷魂散。
可药郎中这脾气，不在她这里花些钱，恐怕不会让他们如愿。
萧珩礼也在思量同样的问题。
两人正考虑时，又一沓厚厚的银票被放到了摊位上。
握着银票的手柔白似玉，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漂亮。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江绾妤顺着手往上看。
黑色鬼面具，是男子。
身姿颀长，着一袭玄色锦衣，红色腰带勾勒出劲瘦腰身。
虽然没有穿浅色衣裳显得那般仙气，但江绾妤还是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
萧珩川！
别说遮住脸，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当真是天赐良机啊。
她唇角缓缓勾起，手缩进袖中，按住了机关。
“咻——”
一道细微的破风之声，毒针朝着萧珩川的脖颈飞射而去。
却在射中他的前一刻，被一支烟枪拦截。
两相触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毒针落地。
“谁？”萧珩川蹙眉看向毒针射来的方向，却哪里还有江绾妤等人的身影？
药郎中伸手捡起地上的毒针，指尖摸过毒针泛蓝的部分，“见血封喉，不错的毒。”
她手腕一转，将毒针收入袖中。
萧珩川朝身后四个侍卫使眼色，侍卫们立刻分散开寻找方才偷袭之人。
他朝药郎中一礼，“多谢阁下相救。”
“毒针有趣，谁救你了？”
药郎中回到木凳上坐下，握着长烟杆敲了敲地面。
“今日不做生意，都散了吧。”
说完，也不管摊子前的人都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点上旱烟抽了起来。
萧珩川面具后的脸阴沉难看，却也知道这药郎中性情极为古怪，与鬼主更是关系匪浅，在鬼市中没人敢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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