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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记录:母爱与死亡(2 / 3)

她突然想起了女儿,便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借着绿色的荧光在屋内寻找。也许是听见了她的动静,她的女儿开始哭起来。女儿没死!从她沙哑的声音看,在珊妮昏迷时,她已经哭了很久。珊妮循声过去,见女儿安然无恙地躺在婴儿床内。她抱起女儿想离开这里,但门已严重变形,根本打不开。她把女儿放回床上,用力踹破门扇,但她立即失望了。门外被塞得严严实实,全部是折裂的楼板和扭曲的金属构件,向外的通路被完全堵塞了。

珊妮回到婴儿床边,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无疑,她们已经被深埋在废墟里,无法自救,只能等待外部的救援人员了。而且,从破坏的程度看,救援不大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救援队伍必须先恢复起码的交通和水电供应,然后才能组织起对幸存者的抢救。她估计,自己和女儿很可能会在地下被困七到十天。

她们怎么熬过这地狱般的七到十天啊。

她看过一些统计资料,说完全绝食时人活不过七天,完全断绝饮水活不过五天,断绝氧气则活不过五分钟。最后一个问题不要紧,虽然被深埋在地下,但废墟空隙里的空气足够她们呼吸了。现在关键的是水和食物。

她努力扩大了门扇上的破洞,想到厨房里找点吃的,但她的希望很快破灭了。外面的堵塞非常严重,厨房根本没法进入,那些巨大的水泥楼板即使是大力神也无能为力。她想,多亏刚才女儿留她多停了一会儿,否则此刻她已变成一个肉团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对女儿产生了强烈的感激之情。

女儿感受到妈妈的存在,放心地等待着。珊妮打量着女儿的面容,焦灼地想:怎么办?该怎么办?

毫无办法可想。她能活动的只是十平方米的小空间,没有水,没有食物,她必须正视这一点。珊妮叹口气,在婴儿床旁的地下为自己收拾了一块地方,和衣躺下去。从现在起,她只能尽量减少活动,减少体内能量消耗,等待外部救援的到来。

她很想静下来进入睡眠,却无法办到。死亡的威胁明明白白摆在面前,可能很快就会来一次余震,把她和女儿彻底埋葬。即使没有余震,她们能否重见天日也是未知之数。她在地上辗转反侧,头顶上的女儿哭起来,她看看表,是凌晨四点。女儿的哭声很舒缓,不急不躁。她不了解环境的凶险,她只是以哭声通知机器人保姆把奶嘴递过来。

但这次她的哭声没唤来奶嘴,失去电力的机器人保姆已经成了一堆塑料和金属。小玛丽发怒了,哭声提高了分贝值。珊妮只好起身,把玛丽抱在怀里。玛丽立即停止哭泣,等待着奶嘴或乳房。但是没有。没有经历过怀孕的珊妮有一双坚挺的处女的乳房,但其中并没有充盈的奶水。她甚至没有撩开衣服,让女儿吮吮空奶头。她知道吮也无用,再说……她也不习惯让孩子吮吸奶头。

小玛丽真正发怒了,哭得像头小豹子,小手小脚使劲踢蹬,声音都变得嘶哑了。珊妮无奈地耸耸肩,把玛丽放回婴儿床上,自己又躺到地下。八个月的婴儿在完全绝食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她应该像自己一样不语不动,尽量节约能量。可是,你怎么能让八个月的婴儿懂得这一点?她真是爱莫能助啊。

珊妮调匀气息,无可奈何地听着女儿的哭声。小玛丽哭累了,哭乏了,声音渐渐减弱,变成啜泣,进入了梦乡。珊妮也沉沉睡去。

唐山第二天

不知道是第几次醒来了,一缕强光从三角形的小洞里射进来,但山妮不知道这是上午还是下午的阳光。醒来后,她心中立即袭来一阵巨大的恐惧,忙伸手摸摸怀中的孩子。孩子没事儿,孩子的身体仍是热呼呼的,柔软温润,像丝绸一样光滑。不知道她晕厥时孩子哭了多久,反正他已经哭乏了,这会儿像蚊子一样轻声哼着,嘴唇无望地寻找着奶头。山妮忙摸摸奶子--实际不摸她也知道,奶子仍是空的。她曾引以自豪的、永不枯竭的奶水彻底断流了。她对不起小狗剩呀,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小狗剩身上。

儿子感受到了妈妈的泪滴,仰着小脸,企盼地看着妈妈,他的目光失去了神采,哭声衰弱无力。山妮仰起头,发狂地打量着四周,努力寻找着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山妮愿把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变成奶水,送到儿子嘴里,让他活到政府派来的救援队伍到来之后。可惜,她做不到这一点。奶水的产生是一个精细的过程,母亲吃下的食物溶进血液,通过种种管道,伴着母亲的愿望送进乳房,变成甘甜的乳汁。这个本领是大自然造就的,是老天爷送给母亲的本领。如今,却因为未知的原因,因为震惊和恐惧,突然截断了奶水的通路。

其实山妮知道,即使没有回奶,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她的奶水也维持不了几天。但她仍一味地自责,恨自己无用,在生死关头断了奶水,而昨天,不,前天晚上,她还挤了满满一碗奶呢--她忽然一阵颤栗,忙抬头寻找那天盛奶的大碗。她找到了,奶碗仍在窗台上,倾斜着,但分明还有半碗奶水没有倾完。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儿子有吃的了!半碗奶虽然少,但至少可以把死神抵挡半天。山妮急切地伸手端碗--她够不着,她尽可能伸长胳臂,但奶碗始终在指尖之外。她再度用力,一阵剧痛几乎使她晕厥。

在此后的几个时辰中,奶碗成了她唯一的目标。她在剧痛许可的范围内,一次一次变换姿势,一次一次伸长胳臂。也许她的努力真的拉长了她的身体,终于,她的指尖碰到了碗沿。这次轻微的碰撞在她心中漾起无比的喜悦。随后,她以极大的耐心,用指甲一点点地拨动着碗边,让奶碗沿着窗台向这边滑过来。终于,她可以用两只指尖夹着碗边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碗拉过来,拉过来。

极度的努力使她头晕目眩,她缓口气,镇静一下自己,努力抠住了碗底,她成功了。就在这时,狗剩又哭起来,积攒了最后一丝气力尖利地哭起来。哭声扎疼了山妮原本已非常虚弱的神经,她的手指一抖,奶碗从指边滑脱,在地上摔碎了。

有足足十分钟时间,山妮一直张口结舌地盯着地上的碎碗片。她祈盼着这只是一场梦,碎碗会变回那个盛着奶水的大碗。她怎么能把奶碗摔碎呢,这是狗剩唯一的希望呀。山妮失声痛哭,用力撕扯着头发。母子两人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混响,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旧金山第二天

珊妮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醒来,或者说,她其实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刻意维持着这种耗能最少的状态。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饮食,她感到饥渴难当。她生活在物资丰富的国度,这是有生第一次感到饥饿。饥饿,这只看不见的魔手原来这么凶恶。她觉得胃部在痉挛,额头上冒着虚汗,嗓子中冒火。人生有太多的变数,昨天她还悠闲自得地生活在高科技的环境中,一切由电脑安排得井井有条;今天她却一下子跌回到蛮荒时代,连一把麦粒、一捧凉水都求之不得。造化捉弄人啊。

小玛丽早已哭得筋疲力尽,没有力量再哭了。她只是在床上烦躁地扭来扭去,偶尔像小猫那样微弱地哼几声。珊妮为她焦急,但实在无法可想。屋里不会有任何饮食,她的乳房里也没有一点儿奶水,只有眼瞅着女儿挨饿。

半睡半醒中,珊妮不由回想起爷爷讲过的唐山地震。那时,爷爷也是个刚刚八个月的婴儿,与母亲一起埋到废墟中。那时,爷爷当然还不记事,但他曾绘声绘色地描述过当时的绝望。他说,他的母亲奶水本来很足的,但那时因灾难的刺激回奶了,眼瞅着挨饿的儿子,她心如刀绞,她曾为寻找头晌挤出的半碗奶水而苦苦奋斗了半天,最终还是把奶碗摔碎了,那时她是怎样绝望和痛苦啊--珊妮想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似乎看到一线生机,是什么?她紧皱眉头苦苦思索,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但她相信,自己的心动不是毫无来由的。

女儿又哭起来,哭声微弱而凄惨,她还在等待那个五分钟后就会送来的奶嘴,可惜机器人保姆已经死了--珊妮忽然大悟,她怀着感激和盼望爬起身来。

希望就在自动喂奶系统中。喂奶的管道是从墙壁上伸出来的,管道末梢是奶嘴。如今因为缺电,这个程序失灵了,但也许管道里还残存着奶水或清水。她凑近送奶器,心中忐忑不安。虽然与这套系统朝夕相处,但说实在的,她对其内部结构一无所知。墙壁之后,输送的奶水从何而来?近处有没有一个存放奶水的小容器?留给她的是希望还是失望?她全都不知道。

珊妮含着奶嘴用力吮吸,第一嘴没有吸到东西,她心中一沉,更加用力地吮吸。这次可能是打开了内部一个单向阀,她吸到了满满一嘴清凉甘甜的乳汁。她贪婪地咽下去,细细品味着乳汁经过食道到达肠胃的快感,那就像是一汪清水浇在龟裂的土地上。

珊妮喝了几大口后,把奶嘴塞到女儿嘴里,女儿立即停止哭泣,急不可待地吸起来。但不久她就吐出奶嘴,凶猛地哭起来。珊妮想,一定是停电后管道内的阻力比平常大,孩子气力小,吸不出来。她忙吸了一口,口对口地喂给女儿。女儿贪馋地咽下去,呛得使劲地咳。但尽管咳嗽,她的嘴巴仍在急迫地寻找着。

珊妮喂了她十几大口,才算压住了她的饥火。女儿的眼睛睁开了,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她不转眼地盯着妈妈,轻轻咿唔着,这使珊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珊妮为自己吸了几口,心境略微平静些了。有这么一口奶泉,至少能坚持三四天吧。墙壁上的荧光还没有变弱的迹象,珊妮立在窗前,平静地欣赏着女儿的面容。小玛丽,讨人喜爱的小玛丽。十八个月前,她还是珊妮口腔黏膜上的一个细胞。之后,细胞被取下来,经过了一系列冷静的、丝毫不带诗意和神秘感的操作:细胞核被吸出,注射到空卵泡内,卵泡内的化学物质激活了细胞核,它开始分裂,然后植于一个人造子宫……

然后就变成了小玛丽。没有处女破瓜的疼痛,没有怀孕时的呕吐嗜酸,没有胎动,没有产前的阵痛,也没有乳房的饱胀和乳汁被吸出的快感(这些感受是听那些旧式母亲说的),想想这些,珊妮开始理解旧式的母亲们为什么会发疯地爱儿女,那是经过多少磨难才得来的至宝呀。珊妮当然也爱自己的小玛丽,但这种爱多了几分冷静,少了几分狂热。

她躺到婴儿床下,在翩翩思绪中入睡了。

唐山第三天

盛夏的酷热透过空隙慢慢渗进来,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已变得污浊不堪,汗味、尿臊味、屎臭味混杂在一起。这几天,山妮坚持着为儿子换尿布,擦身子,但她无法洗尿布,也无法把屎布扔到空间之外,所以,浊味一直在这里弥漫着。

在酷热中,两人已经很虚弱了。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微弱,手足的舞动也越来越无力。有时他突然烦躁地抽动,响亮地哭两声,然后就陷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山妮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麻木,没有了疼痛感,她知道,即使自己能获救,腿脚也保不住了。但在目前的境况下,她甚至没有心思为此担忧。

痛感变得麻木之后,她感到极度的饥饿,干瘪的胃袋贴在一起,相互磨擦,引起灼热的痛楚。不过,她的痛楚主要不是肉体上而是精神上的。因为,从自己的饥饿感中,她更深切地体会到了儿子的饥饿,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一滴奶水了!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像一把刀在狠命地绞着,剜着。其实,在她把奶汁弄洒前,那半碗奶汁早就变馊了,不能食用了。但山妮想不到这一点,她只是一味自责着。

只要清醒着,她就不停地摸着儿子的身体,生怕它会变凉,变硬。她一刻不停地喊着:狗剩,乖宝宝,忍着啊,好人会来救咱们的,你爹爹也会来救咱们的,咱娘儿俩一定要活下去。山妮的声音已经嘶哑,嘴唇干裂,喉咙肿痛,从骨髓深处泛上来的疲乏感一阵一阵涌上来,她真想闭上眼,就此长睡不醒--但是儿子!每次都是怀中的儿子扎疼她的神经,把她从生死线上唤回来。

狗剩儿,乖宝宝,吃奶奶,睡瞌瞌,睡到明天长大个儿。她舔舔干裂的嘴唇,嘶哑地唱着、唤着。她感觉到淡淡的咸味儿和血腥味儿,是嘴唇干裂处渗出的血--血!

血!她从半昏半睡中惊醒,喜悦之情冲上太阳穴,冲得眼前阵阵发黑。她怎么这么傻呢。她没有了奶水,但还有另一件财宝:她的血水啊。她全身的血水有多少?不会少于两碗吧,这点血液至少够维持儿子两天活命。

她没有耽误一秒钟时间,立即咬破了中指,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变成血滴,从指尖滚下来。山妮把手指伸到儿子嘴里,已经十分虚弱的小狗剩凭着本能立即吮吸起来,他可能感到略带咸味的血液和甘甜的乳汁不同,无力地用舌头把指头顶出来,气息微弱地哭了一声。山妮再次把指头伸进去,焦灼地劝着:吃吧,儿子,这就是妈妈的奶水,妈妈这会儿只能给你这样的奶水。吃吧,快吃吧。

狗剩儿当然听不懂这些话,但极度的饥饿最终战胜了他的挑食,他开始吮吸妈妈的血,咽下第一口,随即他的吮吸就变成了习惯性的动作。山妮用意念把全身的血液调动、集中,沿着手臂上的脉管送到中指指尖,一滴滴地流进儿子腹中。在指尖的痛楚中,她心中却泛起一阵阵的欣慰。

旧金山第三天

珊妮在黑暗中醒来,屋内的荧光已明显减弱了。这是正常的,荧光物质是受激发光,而它们已经三天没有接受阳光的滋养了。

她在黑暗和死寂中静静地谛听。不,听不到一点声响,旧金山还是一座死城。按说,政府组织的救援队伍该到了呀。也许,这次地震造成的破坏要远大于她的估计。

小玛丽又饿哭了,珊妮也是饿得满腹焦躁。两天来,她只是在昨天吸了几口奶水,其数量只够把她的饥火勾起来。但她不敢浪费,送奶系统中这点仅存的奶水是她和玛丽获救的唯一希望。而且--谁知道那里有多少存货?是一百加仑,还是只有一小碗?坚固的墙壁牢牢守着内部的秘密,她真想把这些管道打开,找到奶水的源头。可惜手中没有任何工具,这些想法只能是妄想。

她睁大眼睛看看夜光表,是早上七点钟。小玛丽哭得厉害,还是喂她几口吧。她趴到奶嘴前吮吸着,甘甜的乳汁汩汩地流出来。她贪馋地咽了几口,顿觉腹内一阵清凉。她想还是先喂玛丽吧,就伏下身又猛吸一口--她的后背忽然变得冰凉,恐惧像千万根细针在她后背上刺着,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吸到。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用力再吸两口,还是没有。

看来,昨天和刚才吸出的奶水,只是某处管道留下的残余。她和玛丽活命的希望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

听到动静的小女儿已停止了哭声,但久久等不到乳汁,她又哭起来,哭声凄惨,令人不忍闻听。珊妮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内疚。刚才她不该先吞咽几口的,她该把这最后几口奶水留给女儿!

她叹口气,驱赶走这些自责。说到底,几口奶水救不了玛丽的命,而且这个弱小的生命实际是依附于自己的。如果自己先饿死了,那么即使这儿有再充足的奶水,小玛丽也没有能力吃到嘴里。

在其后很长时间里,珊妮一直难以克服自己的心理错觉。她总觉得那个送奶器中还有奶水,或者,奶水会在那里慢慢聚积。所以,每隔半个小时,她就起身,抱着奶嘴用力吮吸一会儿。但等待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想拔出送奶器的软管,又怕那样会使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她突然猛醒,不能再自欺欺人了,送奶器里不会再有奶水了,她这样反复折腾,只会浪费自己宝贵的能量。她终于下了狠心,最后再试一次,然后决绝地拔掉软管,扔到角落里。

小玛丽的哭声渐渐微弱。怀着焦灼和内疚,她又躺到婴儿床下,闭上了眼睛。

唐山第四天

三角形的小洞中送进的天光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山妮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天了。她处于清醒和昏迷的边缘,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萎缩着,悄悄向视界外滑去。不过每当这时候,意识深处就有东西醒过来,挣扎着向上爬,爬进清醒地带。

是怀中的儿子在唤着她,是她的母性在生死界上守卫着。

儿子的身体越来越松软无力,而她却无力为儿子做点什么。真不如放松缰绳,沉到黑暗中去,这种轻松太有诱惑力了……她梦见新婚之夜,性格粗豪的煤黑子丈夫趴在她身上,在撕裂的痛楚之后,是令她晕眩的快感。丈夫大汗淋漓,她呻吟着,紧紧搂住男人,把指甲嵌入男人的皮肤中……男人在她体内播下一颗种子,种子慢慢长大,长出了小手、小脚,开始不安分地顶她的肚皮……她在产床上哭叫,疼啊,疼死我啦!护士恶狠狠地说:叫啥!怕疼就别让男人干!不过,那个“带茶壶嘴儿的”降生后,她立即把分娩的苦处忘到九霄云外了……男人在前边走,他的身影是半透明的。山妮喊:孩他爹,等等我,我也快死了。男人扭过头,责备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身后。她忽然惊醒,因为儿子还在身后啊。

她从昏迷中再次醒过来。

旧金山第四天

暑热悄悄渗进了这个地下牢房,空气十分闷热,混杂着尿臊味、屎臭味和浓重的汗味。三十年来,珊妮一直生活在电脑控制的人工环境中,生活在适宜的温度、湿度和清新的空气中。她基本上已丧失了直接面对大自然的能力。所以,地下牢房中闷热污浊的空气几乎超出了她的忍受限度,使她终日烦躁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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