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琮也依旧是疏离冷淡的语气,可韩厉承听见他叫那声“韩总”,愣是听出来一股嘲讽的气味。
他不悦地皱眉,拿出父亲的架子开始说教:“韩止炀,你也是二十七八的人了,距离而立之年也就一两年时间,怎么还能说出这么没分寸的话?这些年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
听见这个名字,聂琮也五指收紧,后退了半步拉开与韩厉承的距离,他竭力保持着冷静。
“除了这些废话没什么要说的了?那请你离开,以后你们韩家人最好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不然来一次,我就会以骚扰的罪名起诉一次。”
他语气强硬,眉眼凌厉,狭长的双眼微微下垂带着无尽的压迫。
这副神情在聂琮也身上是少见的,至少对于缺席了聂琮也所有童年的韩厉承来说,聂琮也的这种状态甚至可以说反常。
聂琮也从小就漂亮,那时也就话少,胆小,家里来了陌生人不敢出来,被强迫打招呼时就是小小一只瑟缩地躲在聂牧云身后,连头都不敢探,直摇头,嘴里说不要。
但父母和他说什么,聂琮也从来都会听,是一个乖巧漂亮的小人儿。
韩厉承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这些年没做错,自然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聂琮也和聂牧云身上。
因此他不理解聂琮也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难以交流。
他该是小时候那般乖巧懂事才对。
韩厉承抬手指着聂琮也,被气得浑身颤抖。
十几年的沉淀让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只是稍微有点姿色的男人蜕变为了一个看着稳重成熟的成功人士。
在知道他过往的人面前,例如在面对聂琮也时,韩厉承不会像在谈合作时那般端着,因为没必要。
这是他的儿子,父权主义的信念让他在聂琮也与聂牧云面前无所畏惧。
韩厉承与聂琮也对视片刻,他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了。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人。
看着甚至比他还要高大,这些年的经历筑牢了他身上某些看不见的,却又让他不得不提防的东西。
韩厉承开始深知对聂琮也来硬的行不通。
于是他软了态度,放低了语气与姿态。
韩厉承说:“你也知道我这么大的年纪了,就想过过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几天安生日子,你不能成全我一个老头子吗?”
“你妈一犯病就念着找你,她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生活在一起,你还不知道吧,你有一个弟弟,叫韩昇,回家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韩厉承自认自己给足了态度,可聂琮也比他想象的还要冷漠无情。
聂琮也听完他的话,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很平静的反问韩厉承:“我一个孤儿,哪儿来的弟弟?”
话落,韩厉承表情因为不可置信而僵硬了一瞬,聂琮也的反问无异于将他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简直是执迷不悟!”
说完,韩厉承冷哼了一声,重重甩手离开。
聂琮也看着他走出去,疲惫地吐了口气出来,扭头看向一直在的常沁。
这次的对峙,他没想避开她。
“我——”
聂琮也还未说完常沁便了然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请假是吧?允了,回去休息吧。”
“……不是。”聂琮也走到前台,说:“我打算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