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说话,另当别论?我大景向来赏罚分明,天灾分属官吏摊责,人灾以证查办,酌情定罪。”
“你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服气,可不是不服你。”
许征尽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从五品……你还不配。”
言语极具挑衅之意,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中,区区一个从五品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着实是来找揍的!
“我不配?别怪我说话难听,黄口小儿这四个字,本官理解的很清楚,这种小儿,对景朝官职并不了解……所以……”
刘铳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身上的威严少了一丝,但官家事,岂容一个不学无术的黄毛小子插嘴?
但下一刻,他的话便又被打断。
许征尽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上扬的弧度:“景朝天下律典,官不执行,民不受护,大州督办懈怠职权,才让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刘铳胡子一颤,寒风一吹,雨滴下落的角度倾斜,他头顶的黑伞也遮不住了。
而且他脸色铁青……这个小瘪犊子,竟然敢骂他?
而许征尽依旧在笑看所有人,淡淡道:“本世子不服的,是这世道混乱,不服奸佞遍地,官家一言。”
“而老百姓们,只能无奈看着。”
“许征尽,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三世子竟然伶牙利嘴,让刘铳大惊。
旋即勃然大怒,“你不要忘了,我是崇州知州,我有权按自己的方法查办……你现在举动,无疑是在妨碍公务!”
许征尽摇头道:“办案需要文书,请示上级,获得批准,刘大人的稽查文书在哪儿?”
刘铳脸色一僵,稽查文书……他怎么可能准备?
要定罪的文书,必须请示总知州,甚至是崇州总督。
他只是暗中被鳌家接到荒隅城来的,是来以官打官的。
见他没有拿,许征尽脸上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原来如此,大人既然拿不出,那定是来时匆忙。”
“与鳌家串通的‘好事’,不方便总督大人知晓……”
刘铳这次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百姓们突然传出了阵阵窃窃私语。
萧雯君和白衣女子对视了一眼,萧雯君看着许征尽背影,头一次知道这小子竟如此能言善辩。
对面。
老太爷鳌赊一直听着,一直是面无表情,听得很冷静。
但直到许征尽说出刚才那句话时。
老太爷握着龙拐的手,突然攥紧成拳。
“信不信我可以办你一个诽谤之罪?这件事便是追究到北府,本官也占理!”刘铳袖中的拳头已经攥紧,表情依旧在故作镇定。
他扬声道:“粮仓被烧是真,民窑百姓尽数丧生也不假,听闻殿下所在的刀场都在这场大火中被付之一炬。我就想问问,我要拿他下狱,怎么就不行了?”
“殿下就不想要王守义拿个说法出来?”
萧雯君突然朗声对所有人道:“粮仓被烧是真,但民窑百姓丧生是假,而且,是无人丧生,全部活了下来!”
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雯君。
刘铳也在疑惑萧雯君是何人时。
所有许征尽身后的百姓,纷纷面带感激,有人甚至痛哭。
他们来到许征尽和王守义之间,一半人跪拜向王守义,一半人跪拜向许征尽……
“谢王老爷救命之恩!”
“谢殿下救命之恩!”
“他们……是民窑的百姓?”刘铳骇然,左顾右盼,发现身边其余人也是一脸懵。
“自然。”许征尽冷笑点头。
“这,怎么可能……”刘铳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