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谢的!”
萧雯君瞪了许征尽一眼,却看到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
她目光转移,落在被许征尽不顾生命威胁,从大火中带出的那些‘东西’上,微微有些动容。
这小子刚才……
“这些,都是你搬出来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许征尽为人,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嗯,刀场是人家黎掌柜心血,有些东西不好被烧,能搬一个是一个。”
许征尽模样狼狈,衣衫一片焦糊。
萧雯君看着他,面露一丝笑意:“看来你在西北长进不少,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许征尽无奈一笑,看向别处:“大小姐,现在不是闲聊时候,救了城东人,这事不算完,因为城北那边……”
他能想到,民窑那边失火,大火封死民窑入口。
里面,很多百姓将……
“我赶得巧,刚来就遇上这大事,能告诉我,凶手是谁?”萧雯君眼神逐渐冰寒。
这火来的如此迅猛,如此蹊跷,一连,便是三场。
这背后的主谋丧尽天良,为了达到目的,竟会如此下作!
面对萧雯君的回答,许征尽冷笑着想了想凶手这两个字,微微摇头:“不好说。”
“不好说?”萧雯君面色一僵。
是啊,不好说。
这如何能说?
鳌家放火,同样烧了自家粮仓。
这凶手便是自己。
但作为一城来讲,作为被焚烧殆尽,化为飞烟的军粮来讲。
朝廷会认为,谁是凶手?
自然是地方父母官。
因为虽然合乎规矩的是,谁守备军饷粮仓,谁就该为此事负责。
但这个世界,谁的规矩才是真正的规矩?
至于淬锋号还有民窑,鳌家不会傻到派自己的人亲自放火。
所以放火的人,都是烂命一条,被鳌家所控制住的亡命之徒。
他们可以被高层乡绅在任何时候轻视作践。
是这个世界的底层穷苦人。
那他们,到底是不是凶手?
“说不好……还是说不好!”许征尽仍旧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就这么忍?”萧雯君自幼也在神侯府长大,耳熏目染,这天下之事,多少道理,都心知肚明。
白衣女子突然道:“小姐,三殿下,你们只管指示,我可以提剑把他人头取回。”
许征尽多看了白衣女子一眼,从刚才的判断,就能认定其身上的高手属性。
但他却笑着摆手道:“就不劳烦你了,江湖靠的不是打打杀杀。”
“再者说,真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
“你身边这个护卫,比起我那个。”
想起燕卫青,许征尽岁对此还是非常自信:“是差了不少……”
白衣女子脸色一征,想反驳,发现无从反驳。
“你去哪?”萧雯君看许征尽往巷口的另一方走去。
那边有一条是为捷径的羊肠小道,可以直通城外。
“随我来吧。”许征尽提着悍刀,朝那个方向走去。
他要去接人。
而此时,北街上,民窑外燃烧的火,已经逐渐被熄灭。
刘三喜手提一桶水浇了过去,一阵白烟在入口升起,他失神地朝里面看,却只看到黑乎乎一片。
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焦糊的石壁,幽深的石道,民窑似吞噬了一切的巨口。
之前猛火刚焚烧起来,里面的哭喊,求救,尖叫,现在都听不到。
民窑入口,有几座木房嵌在里面,被烧断的木梁落在地上,已成焦炭。
其余挨着石壁建造的石窟,巨石落下,封住了向里的去路。
想要把里面百姓的尸体全部捞出来,至少要把那些斑驳巨石先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