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湿的地牢内,两个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
生锈的铁牢关着的人不多,零散几个,要么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要么扒着牢门,一直盯着他们看,眼神空洞瘆人。
许衍歌喉结滚动,搓搓胳膊。
这牢还真是越待越冷了。
沈淮安吩咐好狱司,带着他走进来后就没再出过声了,沉默得怪异。
“那个蒙面人,是什么身份?”
许衍歌感觉气氛怪怪的,只好先开口,驱散这令人尴尬的氛围。
“等见完李顺你就知道了。”
沈淮安头也不回,声音听上去比平时暗沉不少。
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更年期到了?
要不然,就是精神分裂,第二人格。
许衍歌有些憋屈。
刚才找他的时候还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一进这里人就不对了,突然爱搭不理的。
他对着前面的背影来了套组合拳,突然沈淮安停住脚,许衍歌来不及收手,真就一拳打上去了。
一时,相继无言。
“抱歉啊,我就是突然想练拳,没注意,不小心打到了,对不起对不起。”
沈淮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不会生气了吧。
许衍歌摸摸他的背:“沈大人肚量大,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吧?”
怎么有种给猫顺毛的感觉。
“欸,沈大人,看不出来啊,”许衍歌开始摸来摸去,两眼放光,“嗯,你这背练得真不错,跟我有的一比。”
沈淮安忍无可忍,转身抓住作乱的爪子,盯着他的双眼,眸色暗暗:“世子这么喜欢,等审讯完人,让你摸个够。”
许衍歌瞳孔疯狂地震,抽出手,声音有些颤抖:“额,这,这就不用了。”
许衍歌收紧刚才被抓的手,心脏不正常地,跳得飞快。
居然被他一个眼神唬住了。
沈淮安轻蔑一笑,又变回了许衍歌熟悉的样子:“世子真是狠心,才带你来找人,就暗算上我了。”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许衍歌三连否认,即使真的很想打他。
“唉,还以为我们变亲近了呢,好歹昨天还……”
“打住打住,”许衍歌讪讪笑道,“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沈淮安也没再说什么,随手翻出钥匙,打开身边的牢门。
“咳咳。”
许衍歌看向声音的主人。
脚趾甲被人扒光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也都结痂,身上的囚服破烂不堪,头发散乱,满身血迹斑斑,双手被吊起来,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他用沙哑撕裂的嗓音艰难开口:“能说的,我已经说了,杀了我吧。”
本来因为拷打一直昏迷的李顺,听到动静后醒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头望着面前的沈淮安,眼神里满是恳求。
“嗯……,不行,还有话要问你,”沈淮安恶劣地看着他,“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啊。”
他示意许衍歌进来。
“诺,有什么事要问的,说吧。”
“啊,哦。”
许衍歌弯腰蹲下,让自己与李顺平视。
“你,就是李顺吗?”
“你……是……”
李顺身上没有完好的血肉,腕上都是血痕,呼吸微弱,感觉下一刻就不行了。
许衍歌有些不敢再看。
这审讯也太残忍了,居然把活生生的一个人搞成这样。
虽然战场上更加血腥残酷,但也只是一瞬间就结束对方的生命,没有这样吊着一口气折磨的,更何况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打仗讲究的就是一招制敌,不让其有机可乘。
他不喜欢折磨别人,如果运气不好被调到审讯司,天天干这种事情,估计人都要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