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向男孩送媚眼的人,你们孤独地仿效你们的哲学奠基人,腓尼基人齐诺。他从不去寻找女人,只对男孩子钟情,卡里斯图斯(Carystus)的安提柯(Antigonus)在齐诺的传记中如是记载。你们总是反复说明,人不应只爱肉体,而应专注灵魂;你们这些人呀,应该在二十八岁之后再去保留这种特别的嗜好。
而据我看来,逍遥学派中的切奥斯(Ceos)的阿里斯顿(Ariston),在其所著的《性爱的相像物》中,对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名叫多鲁斯(Dorus)的雅典人反驳道:“我想,我可以这么回答你,就是奥德修斯说给多罗恩(Dolon)的这一句:‘当然,你的心正渴望大笔酬劳。’”
赫格萨德尔在其《注释》中说道,所有人都喜爱的是调味酱,而不是肉和鱼;无论如何,如果没有调味酱,没有谁会喜欢吃肉或鱼,没人愿吃生的、不加任何调料的东西。
如阿里斯顿所述,事实上,人们早在古代就喜爱男孩。不知出于何处,被人喜爱的男孩儿被人叫做“裴底卡” (Paidika)。确实如此,克里楚斯在其《爱情故事》第1卷中引用吕克弗罗尼德斯(Lycophronides)的话说:“如果没有质朴,无论何人,无论是男妓,还是如花的少女,还是胸脯高挺的主妇,都不会拥有漂亮的容颜。只有质朴,才是播撒美丽之花的种子。”
亚里士多德也曾说过,观看恋人时,情人往往不看其身体的其他部位,只看眼睛,因为在那里,他可以看到质朴。
索福克勒斯在《珀罗普斯的美貌》一文中描述希波达梅亚(Hippodameia)时说道:“珀罗普斯的眼中有一股闪电般的目光。这是捕捉爱情的魔力;利用这样的目光,他温暖了自己,却将我烧焦,即使朝我的身上仅那么一瞥,就像工匠按照衣服的纸样动手摆弄尺子一样。”
基奥斯(Chios)的吕希姆纽斯(Licymnius)在解释睡神与月神恩底弥翁相爱时说道,在恩底弥翁犯困之时,睡神并没有合上爱人的眼睛,而是让爱人的眼睑大张,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享受凝视它们的乐趣。
用他的话说:“只有让他的眼睑大张,我才能看清他眼睛的明亮。”
一个男人孤芳自赏,认为自己美貌绝伦。女诗人莎孚对他说道:“站在我的面前,亲爱的,敞开你两眼的魅力。”
阿那克里翁怎么说的?“哦,有着处女般眼睛的少年啊,我寻找你,但你并不在意,因为你不知道你已占据了我的内心。”
诗人中最夸张的是品达,他说道:“不管是谁,无论是铁石心肠还是心静如水,一旦见到狄奥色努斯(Theoxenus)眼睛里闪电般的闪烁,就会被抛到欲望的浪尖。”
塞西拉岛菲洛色努斯(Philoxenus)的独眼巨人疯狂迷恋上了加拉忒娅(Galateia)。由于自己眼瞎的关系,他对她的所有美貌大加赞赏,只对她的眼睛只字不提。
他说道:“哦,加拉忒娅(Galateia),赞美你美丽的容貌、金黄色的卷发和迷人的嗓音,你真是我所有爱人中的美人儿!”
这样的赞美是盲目的,与伊比库斯(Ibycus)发出的截然不同:“欧里亚鲁斯(Euryalus),兰眼的格雷斯的子孙…金发缪斯的心肝,你那藏匿在玫瑰花丛中的温柔眼睛背后的色欲与说服。”
菲里尼丘斯(Phrynichus)也如是赞美特洛伊罗斯:“他的粉红色脸颊上洋溢着爱情之光。”
你们这些斯托伊克斯(Stoics)带着你们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的男妓到处闲逛;按照克里西普斯(Chrysippus)在其《快乐与善事》的第4卷中所述,在亚历山大统治时期,刮掉胡须成为一种时尚。如果我记起他的原话,我确信,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喜欢这个人,因为他的好学,也因为他值得尊敬的品格。
这位哲学家如是说道:
亚历山大辖下,刮去下巴胡须者日益增多。但位高权重者没有这么做。嗯,甚至长笛演奏家提漠修斯(Timotheus)也没有跟风,在演奏长笛时,下巴上总是飘着长长的胡须。在雅典,就是最近吧,有人开始将脸刮净,并落下‘刮须者’的绰号。
因此,我相信,亚历克西也说过:
如果你看见一个人头发被沥青粘去或剃去,他肯定有一或两件烦心的事:要么意味着他直截了当地“上战场”和做所有与胡须不相协调的事,要么是富人所特有的恶癖已降临于他。
说真的,以神的名义,我们的毛发对我们有何危害?如果不在背地里做出什么与这些毛发相冲突的事情的话,我们中的各位不正是用它们来显示自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么?
再有,在看到一个下巴光光的男人时,哲学家戴奥真尼斯说道:“造物主把你做成男人而不是女人,对此你难道要挑出什么毛病吗?”
在看到骑在马上、身上散发出香水味道且穿着与此相配的服饰的光下巴男人时,他又说道,此前他常问“马背鸨母”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搞明白了。
在罗德,虽有禁止刮胡须的法律,但从未有人检举过,或试图阻止这种违法行为,因为所有的男人都刮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