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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故事(1 / 3)

第一章

最终,避暑的人觉得无聊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嘴上老是在说,他们喜欢大自然,惊叹于大海的辽阔、落日,还有凄凉海角的神秘顶端上空飘浮的云层,不过,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是来自大城市,在那里他们仅仅是在图画上才能欣赏到自然,并且他们实在是太习惯于思考关于大自然的事了,把它当作某种神秘的、可以完全改变生活并且可以带来特别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愉快的事情。因此,尽管一切的确都非常美丽——海角上的云朵是那么的神秘,大海是那么的蔚蓝,而海浪是那么的温柔且流水潺潺,阳光是那么的灿烂,不过所有这一切也让人觉得有些单调,让人渴望某种不同寻常的……某种特别的爱情,浪漫而又绚烂,在这种爱情里肉体和灵魂都会溶解,它们会慢慢地溶解在一起,当你赤裸地躺在那里,在靠近海岸的滚烫沙滩上,在太阳光鲜的浴室里,只能看到天空和海洋,而在双腿旁响起了某种透明的、喧闹的海浪,它是如此的小,类似银鱼一般朝着太阳舞动。

但是所有这一切并没有出现。自然总是那么的完美,而生活却是那么的慵懒而无聊。的确,早上,当人们去游泳,潜入蔚蓝的海浪中时,他们是欢快的,但是终究这里缺少点什么。

女性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闪动着裸露的双臂,起航游向大海,并且躺在水上,献身于炽热的太阳。男子们则从高高的跳板处跳入水中,像海豹一样潜水,打着响鼻。无论是那些女子还是男子都从远处便已经关注着彼此。男子们会感到兴奋,当他们在海浪上看到了软润的手臂,或者无意中透过泳衣的缝隙看到了不小心裸露的而又瞬间消失的匀称的身体。而女子们察觉到在她们身上有贪婪的目光时,她们清脆地、有些神经地发出笑声。

但是后来,那些女子,还有那些男子都穿上衣服,走上了海岸,穿着好的男女假装在他们的衣服下面既没有裸体也没有欲望。他们相互打招呼,带着一种善意的振奋来聊天,并且各自散去吃午饭。

岸边的人渐渐走开了,远处的太阳徒劳地灼烧着岸上白色的石子。

只有在悬崖上,在大海的上方,坐着孤独的女孩们,她们拿着书,真的很难理解她们,她们怎么能够看书呢?当太阳如此明亮,当天空如此蔚蓝,而大海如此辽阔。有时候她们疲惫地将书放到双膝上,然后久久地沉思般地看向被太阳烤热的海的远处,那儿隐约闪动着轮船,似乎是要驶向某个遥远的幸福国度。而后,人们时不时地伸伸懒腰,将双手放到脑袋后面,弯一下匀称、灵活的身体。

晚上,当海面上升起一轮白色的月亮,月亮四周的天空变得温暖,远处的海角消失在透明的薄雾中,在悬崖上开始了某种特别的神秘生活。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传来声音,出奇的大声都是女子发出的,男性们都是低声地嘟囔着,让人暗自揣想,是不是只有清一色的女性在这里。也让人觉得,或许男性们所要说的,所请求的是某种不可大声说出的事情。而在清脆的,有些坏意的幼稚笑声中可以清晰地听到:

“我可是知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许,你也猜想,我自己也想得到那些……但是我是不会说出来这是什么的,不会的,我不会说的……”

这是些幸福的人们,他们已经找到了在这阳光灿烂、月光柔美的大自然中,在这大海还有温柔的南方夏夜中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而其他人,在说不清道不明之中期待着某种幸福,他们在海岸上走来走去,听着军乐团热情奔放的演奏,音乐里似乎有太多的鼓声,他们一边听着重复多次的俏皮话而发出笑声,一边在水上饭店里吃着晚饭。他们非常无聊,也很委屈,似乎有谁欺骗了他们。

也是在这样的水上饭店里,在更为靠近音乐的地方,每天晚上都会有一群偶然间相识的来疗养者:活泼的医生戴着一顶白色的巴拿马帽子,他带着妻子,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士;著名的作家,身材高大,声音低沉,牙齿之间含着一个巨大的瑞士烟斗;一位患有肺结核的大学生,还有一位瘦弱的大眼睛姑娘,她似乎整个身子都是蔚蓝色的。白天的时候,人们总能看到这位姑娘拿着颜料,坐在那些被白色泡沫冲刷的粉红色石头旁。

这是一个友善的、有知识、有教养、充满智慧的团体。因为他们这里有一位著名的作家,许多人都带着好奇还有羡慕不停地张望着他们的桌子,还试图倾听他们的谈话。所以,作家说话的时候声音出奇地大,他还郑重其事地用自己的烟斗吹出烟圈。

应该是因为在他们当中有一位年轻的,还没有相爱但是已经准备去爱的姑娘,她是如此美丽,穿着蓝色裙子还有白色条纹衬衫,他们的谈话内容总是围绕着爱情。

每个人在谈论爱情的时候都有自己的观点。医生作为幸福的人儿,他否定并且嘲笑情感中的瞬间诗意,暗指主要的并不在于诗意,他的妻子用满怀爱意的调皮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笑了笑。作家以敏锐的观察力见长,他一边吐出腾腾烟雾,一边详谈心理的细微之处,他说得如此之好,就好像他写短篇小说一样,只是有一点让人疑惑不解:他本人所相信的到底是什么?生病的大学生玩笑般地咳嗽了几下,趁机说些悲观主义的话,他那病态的挖苦话,突起颧骨上泛起的红晕,还有他无缘无故的坏脾气都清楚地告诉大家,他是如此渴望能够得到这位可爱的、温柔的、纯情的女孩的爱抚和爱情。而她认真地听着,严肃地将身子转向说话者,似乎她所倾听的是自己某种纤细、贞洁、充满求知欲的内心。

“您在对我说什么呢?”患有肺结核的大学生生气了,似乎是害怕他们的话不能使浅色头发、黑色眼睛的小脑袋转过来,那个会倾听每一个单词,会因为紧张而面色苍白的小脑袋,“爱情……需要弄清楚,这是不是仅仅是粗鲁的性冲动,还是某种复杂的感情,第六感……”他稍稍撇撇嘴,“我将不会这么去做。爱情是一个事实,而其他所有的一切从某种高的层面来说都是次要的……我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在爱情中并没有你们所说的使人变得高尚的东西,而恰恰相反,它会贬低人,让人黯然失色。”

他注意到那一双黑色的双眸充满害怕神情转向他,然后他继续用提升的、稍微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人们都说,购买了瓷器茶具的人会失去自由,而这就不是一套茶具的事了……您买走了别人的生活。并且您应该永远都要记得,您的每一句话,每一步都会影响到另外一个人,并且这是您喜欢的人,这个人也是您所珍爱的……要知道,这很可怕……您不想,也不能,也没有权利,让这个人伤心,使她成为一个不幸的人,破坏了人家的生活……因此您悄悄地让她习惯,当您无聊的时候,她会假装快乐,当您不想工作的时候她去干活,当您需要把她当作赌注的时候,她会重视自己的生命价值……这是真正的奴役……都说爱情是在所有人面前偏爱一人。”

“为什么是在所有人面前?”快乐的医生开玩笑地插了一句,然后跟妻子交换了一下若有所指的神秘眼神,妻子瞬间脸红了,假装生气地冲他伸了下手指。

大学生斜视了他们一下,暗自想着这真鄙俗,并且厌恶地指出,似乎是顺带:

“不幸的爱情是一种痛苦,过分幸福的爱情却是一种鄙俗……爱情应该像温水一样有节制,既不是这样也不是那样……那完全不是爱情……这么说来,如果说爱情是在所有人面前偏爱其中一人的说法是对的的话,那么这是一种阉割……人拒绝所有一切可能是更好的事物,戴上了障眼物变成了傻瓜、苦行僧,只会看着自己的肚脐冥坐,而看不到周围每天都发生的新的美丽,满是幸福和开心的新的可能性在旋转舞动……是的,或许,在某个时候人们会思考真正自由的爱情形式,但是现在,哎!唯一的自由在于性关系,请原谅我的用词,卖淫。”

作家因为烟圈而眯起眼,他从自己身体的高度俯看苍白而恶毒的面孔,心里想着:

“这个可怜的家伙……要知道,除了廉价的公共场所,他应该什么都没有体会到……他也将这样死去,仍旧什么都没有见识到,并且他还将认为他是对的。”

快乐的医生,有些厌倦了这种抽象的讨论,说道:

“当然,您说的在很大程度上是对的……男性和女性彼此太不一样了,他们都期待着,他们可以不需要相互退让很多就能达成一致,这是可笑的……并且,总的说来……爱情什么样的悲剧矛盾没有造成过呢……瞧,就说我们这里吧,在不远处的一个农庄里住着我的一位好友,姓氏是佩罗夫斯基……”

“佩罗夫斯基?……哦,是呢……”作家来了兴致,回应说,“这的确是悲剧……”

不知道为什么,他转身向姑娘,然后精彩地、有意思地讲了这长长的故事。

这位佩罗夫斯基在他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就和一位比他大很多的女性相处。他大约25岁的样子,而她呢,将近40岁了,不过她的确非常美丽。在女子永不衰败的美貌中有某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魅力,这种美貌非常动人,让人想到秋天的景象,今天是如此美丽如此吸引人,而明天则像秋日黄花那样衰败陨落。当女性意识到这是她自己最后的美丽时光时,她会变得尤为温柔,用各种甜美来留住美好,所以她会毫无保留地,不带有任何羞愧感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就像是那些已经没有明天的将死之人所能做到的一样。男人越年轻,对性欲需求越强烈,他就能越强烈地感受到这种美丽。于是经常出现这种现象,非常年轻的男子将初恋献给了年纪明显大于自己的女性们。

“或许,这也是因为,”作家说,“在这种爱情中,女性总会有些母爱的色彩,这很容易打动男子并且使他们产生依恋……这位佩罗夫斯基曾经有一副好嗓音,人们曾有意培养他为俄罗斯第一男中音……我记得,那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小姐们成群结队地追在他的后面……而这位利季娅·帕夫洛夫娜梦想着他未来的荣誉……她为他伴奏鼓吹,照顾他,爱惜他和他的嗓子,宠着他……在他周围营造出崇拜的氛围。似乎,她为了他能够拥有任何一点小小的成功,都已经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还要承认的是,他的确欠她很多。但是岁月不饶人啊。她从一个魅力十足的女性渐渐地变成了一位年老色衰,稍微有些滑稽可笑的老太太……现在,当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奇怪,有时候会有些心痛:他还是那么的青春靓丽,用自己的歌声还有自己富有天赋的性情吸引着大家,周围一直都不断有爱慕的女子,而她已经微不足道,十分可笑,还努力地用各种装束和假牙来延长自己无可挽回的逝去的青春……开始有人嘲笑他们了。佩罗夫斯基,当然,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他感到很难过。但是他自己,或许,已经厌倦了这种违反自然常规的关系,他忍受着折磨,期待着某种新的、强烈的年轻的感情。但是他,很不幸,有着这样深刻、高尚、渴望功勋的心灵。他无法忘记过去,无法让她成为牺牲品,他忍受着折磨,最后他选择了牺牲自己。他开始说服她,也说服自己,未来的前途都是虚无的,徒有其表的,而后来到了某个小村庄……就这样躲避开人群,躲避开那种折磨他的生活……现在,当然,一切都消失了。他变得苍老,失去了青春的光泽……他们生活在自己的村庄里,跟谁也不交往,种植了葡萄还有一些菜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还谈何多彩的、鲜活的、有意思的生活呀……

穿着蓝色条纹的白衬衫的姑娘,脸色因为紧张和怜悯而变得苍白,她用她那悲伤的黑眼睛径直盯着医生的嘴巴看。作家感受到了这双动人的忧伤的眼睛,他认真仔细地讲述着这个故事,这个悲剧,这个平庸但恐怖的故事,如此郑重其事,如此忧郁,似乎他在读某本让人忧伤的圣徒传。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在他们所有人的上方。就连快乐的医生,他已经知道这个故事很久了,他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但是他也稍微有些消沉了,而他的妻子面色苍白,她那洋溢着青春和幸福的脸蛋上也有一种神秘的恐惧像影子一般滑过。当作家结束了这个故事,他开始抽自己的烟斗,所有人都久久地沉默不语了。能听到的声音只是悬崖之外喧嚣的大海,还有某处划动的船桨,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开始领唱。

而后大家开始争论了起来。作家强烈地证明,在这样的牺牲当中存在着真正的美;大学生则凶狠地,像嘲笑自己的敌人一样,嘲笑这个人,这个因为某一个老太太而拒绝了自己的生活的人;而快乐的医生则开始责怪这个女子,她竟然接受了这样的牺牲,竟然没有勇气选择适时离开。

“要知道,并不是她的错呀……”他妻子怯声怯气地说。

“还要怎么样啊?她没有错……这可是在断送一个人啊!”

医生开始跟妻子争吵了起来,他来了兴致,忘了分寸,“不管是在乡村还是在城市,”他指出,“自己人都不一定是自己人啊,老兄啊!”这下子年轻的女士感到委屈了,差点儿哭了出来。因为她那带有哭腔的清脆声音,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生病的大学生借口说户外潮湿,建议各自都回家去吧。

的确,现在已经很晚了。音乐也停息了很久,小城平静了下来,岸边也没有人了,只有远处别墅里稀稀拉拉的灯火在告诉大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入睡了。

白色的月亮悬挂在黑色的山脉之上,它仔细地看着昏暗的海湾,它如往日一样神秘地,冷静地注视这一切,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快乐的别墅小城,只有永恒的海洋独自打破寂静,碰撞着荒野石头。

作家和生病的大学生一起回去的。他们走得很慢,还常常停下来继续争论。在月亮的寂静中很长时间都还能听到作家用他声音大的嗓门证明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跟以咳嗽作为讥笑的大学生争辩着,听得出来他已经急躁了。他们站在被月光照亮的岸边,两个明显的影子变得越来越黑,并且他们用响亮的声音盖住了石塘海港温柔而清脆的音乐。

第二章

像所有的快乐之人一样,医生也无法忍受无聊,他认为让朋友开心是他的职责。他组织了去远处海角的出行,在这个海角天蓝色的洞穴里,在清澈见底的水中,似乎还生活过美丽的美人鱼,它们长着迷人的绿色眼睛。后来,他还组织乘船远行,然后步行去山里,想出了点燃山峰上的枯草的主意,并且他白色的巴拿马帽子总是努力在岸边的人群中寻找有意思的新的“节目”,这是他自己的话。不过很快这一切都让人厌倦了,很快,甚至是“小船”“山区”的字眼冒出来也会让人感到慵懒地无聊。这个时候,快乐的医生觉得,现在应该让大家的生活更加多样化,于是他想到了佩罗夫斯基。他觉得这将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他那快乐的、简单的脑袋里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稍微有些残忍:为了取悦无聊的朋友们而把一个人呈现在大家面前,这个人仅仅是因为他有着艰难而忧伤的悲剧生活而让人感到好奇。不过。就连作家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当医生告诉他想把佩罗夫斯基请来的时候,从未停息的烟圈后面的作家看起来对此非常感兴趣,他用低沉的声音鼓舞道:

“这,的确是有意思的……必须把他请来。”

几天后,快乐的医生将一位个子高大、蓄着大胡子的男子请到了水上饭店里,这个人穿着大靴子和蓝色衬衫。

“请允许我介绍你们认识……这是我的好朋友,德米特里·阿尔卡季耶维奇·佩罗夫斯基。”他郑重其事地用庸医常用的语调介绍着,似乎是在介绍某处名胜古迹。

作家像老朋友一样跟佩罗夫斯基打招呼,非常开心。而医生的妻子迷人地微笑着,在她夸张的亲切中能够看出试图安慰不幸的人的愿望。而在姑娘的黑色双眸中透出了那种恐惧的表情,只有非常善良、非常年轻的人们看到一位即将离开人世的人才会流露出的表情。

佩罗夫斯基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特别。在他蓄着大胡子的脸上长着一双稍微有些灰暗的眼睛,还有嘴角明显的皱纹,就在这英俊的脸庞滑过一个不安的表情。他坐了下来,立刻拿起端给他的茶杯,垂下双眼,用手指敲打起茶盘的边缘。

“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您了。”作家说。

佩罗夫斯基抬起眼睛立刻又低下了。

“是的,好久了……”他不好意思地回答。

“现在利季娅·帕夫洛夫娜怎么样了?”作家又问道,然后因为烟圈而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

但是,瘦弱的姑娘,她担心地注视着所有的一切,她觉得,不管是他的眯眼睛,还是他的询问都是故意的。她甚至都替他感到羞愧。她非常可怜佩罗夫斯基,非常不愿意他在这些粗鲁、毫无分寸感的人们面前聊他的痛苦。

但是,佩罗夫斯基并没有抬起头,他平静而简单地回答:

“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生病……太让我感到不安了……可能,我们村庄还是太潮湿了……”

姑娘精神焕发:她非常开心,他在讲断送了他生活的女性的时候是这样的温暖。于是,那种怜悯和惊讶之感在她幼稚且纯洁的内心颤动,她觉得这是伟大的、谦逊的功勋。

起初的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着。佩罗夫斯基是那样的克制,甚至像是未开化的人儿,他眼睛低垂,紧张地用手指敲着手边的任何东西。所有人都努力对他表示亲切和关注,而这一切却营造了一种不愉快的做作氛围,那种在重病人床前所特有的氛围。

后来,作家开始聊起文学新作来,关于一位著名人士的最新小说。他夸奖这小说,甚至把它当作是力量和自由的宣扬。

“的确,现在是时候大声说出来,人生来是为了追求幸福的,就像鸟儿是为了飞翔一样,”他大声地叫喊着,很得意地注意到邻桌的三位迷人的女士都在倾听他说话。

“幸福并不在于战胜了其他人,幸福在于自我牺牲。”佩罗夫斯基低声地表示反对。

作家开始争辩起来,开始发火并叫喊起来。穿着蓝色裙子的姑娘又一次害怕地盯着佩罗夫斯基,她觉得,作家是故意提出这个问题的,并且他并不是在跟佩罗夫斯基争论,而是跟佩罗夫斯基的整个生活在争辩。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折磨他呢?”她在想,差一点儿都因为怜悯和不满而哭了起来。

但是佩罗夫斯基又一次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他只是就事论事。讨论渐渐地变得有意思起来,也不再有让人感到委屈的基调了。所有人都积极地参与起来,佩罗夫斯基也是如此。好久没有听到的话语激起了他内心沉默已久的火花,那鲜活的、敏感的、思想着的心灵。他的双眼明亮了起来,嘴角的皱纹稍微柔和了些。看得出,在村庄的寂静中,远离生活,远离喧闹,远离拥挤的人群,他思考了很多,并且为自己选择了一种独特的、深刻且富有紧张感的世界观。他的话语有些原始,甚至有些幼稚,但是里面却闪烁着敏锐的严肃的思想,并赋予了言辞某种特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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