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3）

那位先生刚走，詹宁斯太太就诡谲地微笑着说：“达什伍德小姐，我也不问上校对你说了些什么。以我的名誉起誓，我可是尽量躲着不听的，可我还是难免听到了几个字眼，这些就足够让我清楚他要干什么了。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也衷心祝愿你愉快。”

“谢谢你，夫人，”埃莉诺说，“这事儿的确让我极为高兴，我深深感到上校的好意。像他这样的人实在难得，也很少有人有他那样的同情心！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天哪！我亲爱的，你可真谦虚。我一点儿也没觉得意外，因为我近来常常这么考虑，觉得肯定会发生这种事儿的。”

“你判断的是上校的一贯好心，可你至少没有预见到这么快便有这样的机会吧！”

“机会！”詹宁斯太太重复道，“噢！至于机会嘛，一个男人一旦为这种事情打定了主意，他总会找到机会的。好啦，我亲爱的，我要一遍又一遍祝你愉快，要是世界上真有幸福的伴侣，我看我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们了。”

“你是说要跟他们一起去德拉福德庄园，对吧？”埃莉诺淡淡微笑着说。

“啊，我亲爱的，我会去的。至于房子不太好，我不懂上校是什么意思，因为那可是我见过的宅子中最上乘的。”

“他是说房子已经失修了。”

“这个嘛，那能怨谁呢？他自己干吗不修？他自己不修能怪谁？”

这时，佣人进来宣布说，马车已经备好，停在门外，詹宁斯太太立刻准备起身，她说：

“我亲爱的，虽然话还没说完，可我非走不可了。不过，咱们晚上再详谈吧，到时候就只有咱俩了。我也不求你陪我去了，因为我敢说，你现在满是心事，顾不得陪人出去，再说，你一定急着要对妹妹说说吧！”

她们开始交谈以前，玛丽安就离开了屋子。

“当然，夫人，我会告诉玛丽安的。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向其他人提起这事儿。”

“噢！好吧，”詹宁斯稍感失望，“这么说，你还不想让我告诉露茜，我今天想上霍尔本区跑一趟的。”

“夫人，请你别告诉露茜。耽搁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写信给费拉尔斯先生以前，我认为不应该告诉任何人。我马上就给他写信。这么重要的事儿片刻也不能耽搁，因为他要接受任命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

这话起初让詹宁斯太太感到非常迷惑。她没有马上弄懂为什么要急着给费拉尔斯先生写信。不过，思索片刻之后，她忽然产生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念头，就嚷道：

“嗬，嗬！我懂你的意思了。费拉尔斯先生，没错。哎呀，这对他太好了。啊，当然是的，他必须马上接受任命。我很高兴你办事这么快。不过，我亲爱的，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得体？难道不该由上校自己写信吗？他写才比较合适嘛。”

埃莉诺没有完全弄懂詹宁斯太太刚开始说的话，也觉得不值得为这事儿争执，所以只针对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做了回答。

“布兰登上校是个感情微妙的人，他自己不愿宣布，倒宁愿让其他人向费拉尔斯先生通报。”

“这么说，是他逼着你这么做的。那可真是一种奇怪的微妙感情！”她见埃莉诺已经在准备写信，“不过我就不打扰你了。自己关心的事儿该怎么办，你肯定知道得最清楚。那就再见吧，我亲爱的。自从夏洛特生孩子以来，我还没听见过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呢！”

她走了。但是，片刻之后又返回来。

“我亲爱的，我刚刚想起了贝蒂的姐姐。要能让她服侍这么好的女主人，我会非常高兴的。不过，我还说不上她能不能当好一位夫人的贴身女佣。不过她是个出色的女仆，针线活做得非常好。不过，等你有了空闲再考虑吧！”

“当然啦，夫人。”埃莉诺对这话并没有听进多少，她一心想安静下来，而不是想着做什么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