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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由阿伽门农叙述(1 / 3)

两军在开阔地交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普里阿摩斯锁上了斯开亚城门,从他的塔楼上朝下看着我们。他们的兵力已所剩无几,在他们的杰出将才中只有埃涅阿斯一人还活着。普里阿摩斯最宠爱的几个儿子都死了,只剩下一些不中用的儿子抚慰他的心灵。这是个等待的时期,我们的伤口慢慢地愈合,元气慢慢地恢复。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是我们没有梦想过的神赐给我们的礼物:阿喀琉斯和埃阿斯似乎已经进入每个希腊士兵的本体。他们个个决心要征服特洛伊城墙。我把这个现象对奥德修斯说了,想知道他是怎么看的。

“这事一点也不神秘,陛下。阿喀琉斯和埃阿斯已经变成了英雄偶像,英雄偶像是不会死的。士兵们现在担起了责任的重担。此外,他们想回国返乡,但不是被打败而回。要证明这十年漂泊异邦所干的事业是有价值的,唯一的方法是攻陷特洛伊。我们已为这场战争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我们的血、我们的白发、我们痛苦的心灵;我们因长期未见而几乎记不清面容的亲人;眼泪和苦涩的空虚感。特洛伊已经咬入了我们的骨髓,正如我们不能亵渎神母的神秘之事一样,我们也不能不把特洛伊夷为平地而返乡。”

“那么,”我说,“我要寻求阿波罗的忠告。”

“与其说他是希腊的神,还不如说他是特洛伊的神,陛下。”

“即便如此,他的口是发神谕之口,所以我们要问他我们需要什么才能进入特洛伊。他不会拒绝给予我们——一个民族(任何民族)的代表——一个真实的答案。”

高级祭司塔耳梯比俄斯仔细观察着燃烧的圣火深层,然后叹了一口气。他是希腊人,与卡尔卡斯截然不同,他用火和水占卜,省下牲畜作为献祭品。他不在占卜仪式上公布结果,而是等到我们聚在一起开会时宣布。

“你看出什么来了?”我问。

“许多事情,陛下。有些事现在我还不能理解,但有两件事已完全显示出来了。”

“请讲。”

“以我们现有的人和物,我们无法夺取特洛伊城。有两件神祇珍视的东西我们必须首先拥有。如果我们获得,那就说明神祇同意我们进入特洛伊。如果我们得不到,那就说明奥林波斯山众神一致反对我们。”

“这两件是什么东西,塔耳梯比俄斯?”

“首先是赫拉克勒斯的弓和箭。第二件是一个人——涅俄普托勒摩斯,阿喀琉斯之子。”

“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面孔。伊多墨纽斯和墨里俄涅斯坐在那儿,神色悲戚;我那窝囊的弟弟墨涅拉俄斯似乎不为所动;涅斯托耳衰老得都让我们为他担心了;墨涅斯透斯显出无怨无悔的样子;透克洛斯没有原谅我们任何人;奥托墨冬还无法适应指挥密耳弥多涅斯人的重任;还有奥德修斯——啊,奥德修斯!谁能真正了解隐藏在这双明亮、美丽的眼睛后面的思想呢?

“嗯,奥德修斯,你知道赫拉克勒斯的弓箭在什么地方吗?你认为我们得到它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缓缓地站起来:“快十年了,从莱兹波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我听说他死了。”伊多墨纽斯忧伤地说。

奥德修斯笑起来了:“菲洛克忒忒斯,死了?就是十几条蝰蛇把毒液注入他的体内他也不会死的!我认为他现在还在莱兹波斯。毫无疑问我们应该试一试,陛下。应该让谁去呢?”

“你和狄俄墨得斯。你们曾是他的朋友。如果他对我们友好,这也将是因为你们的缘故。马上乘船去莱兹波斯,去向他要赫拉克勒斯传给他的弓箭。告诉他我们已为他保留了一份战利品,我们没有忘记他。”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