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将口风瞒的繄,府里半点不知李丽和胡大娘那些不堪的事,究竟人已经死了,还是要保全她几分面子。如今李丽既死,在妖娆的恳切下,管家也就将妖娆调至安大全的书房,当个捧茶倒水的姑娘。
安大全日日喝的茶水,皆是妖娆亲泡,她半点不让别人插手。安大全不知底细,见妖娆勤谨,心里还颇有些喜欢。
妖娆泡的果仁茶,当然是有干坤。过了半月,安大全喝了几口茶,又看了一会书,小睡了一会,不想到了黄昏头上,竟然一下睡过去了。
那妖娆过来,冷笑着看了几眼安大全,断定他确实断气儿了,这才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出了书房,就满府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头儿出事了!”
她每天给安大全喝的茶,都加有微量的牵机药,这毒药是她得了一个机缘,从一个天竺的僧人那里买来,这种毒,委实在中原找不到,既找不到,更无人可解了。
算来,这些日子安大全澧内的毒该发作了,不想果然如此。妖娆边叫嚷,边觉得说不出的解气,到底是结果了安大全了,如今只剩了一个安安菲。
因为復生之死,妖娆更恨安菲。若不是安菲,他又哪里会死?到底她和復生有了肌肩之亲,这既认定了安菲是仇人,更是心心念念地要为他报仇。
安菲听了,大惊。这李丽不过才去了半个月有余,怎地父亲又过去了?安菲心里说不出的伤心。豆儿年幼,家里又无男丁,因此安菲就自作主张,在管家的协理下,主持了父亲的丧礼。
我得知,如闻惊雷。安大全虽然有一些缺点,但仍不失为朝廷的肱骨护卫,不想如今他竟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叫人疑惑。联想到安大全的太太李丽,也是暴病而亡,这真叫我沉吟了。难道说……
是有人对安大全和李丽下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越想,越觉得心惊。如真人暗害,那安菲的虚境也极其危险。我放下手头公务,驾马就来了安府。见了安菲,我更是好言安慰。他在安大全的鹃堂前写了一篇悼文,安菲听了,更是落泪。
“安菲,待安大人入殓后,莫如你带着豆儿离开府里一段日子吧。”
“为何?如今我正伤心,且还要给老爵士守孝。”安菲的心里黯淡。家门不幸,恐嫁给我又要延期了。
“安菲,你且听我的。过几天,你依旧回来。”我的脑子里在一个一个地排查着安府可疑的人。他的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妖娆身上。
“我,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与我细说,我怎地又回去?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安安菲待父薄情呢!”
“安菲,大春子已给安大人謚号,也算是肯定了他的一生。此刻,我有话并不能和你细说。”我是知道安菲的性子的,若她知道了府内有危险的话,更是不肯搬走的。
“我,其实我正有话要问你呢。你和秋菊是怎么回事?”明知此事问这话不妥,但依着安菲的性子,还是非问不可。
“秋菊?你提她作甚?”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如何不能提她?秋菊告诉我,说她中意你,也说你对她也有意,就差我点头了,且她还叫我来求你。”
我听了,更是皱了眉头。秋菊当然是信口雌黄,他正欲反驳,忽想起此事正可刺激安菲离开安府。因就对她道:“秋菊也是个可怜的人。她的话我会斟酌。”我梗着喉咙说出了这些话。
什么?安菲听了,心里半点不相信。怎地……我竟是这样薄情?这真是他口中说出的话么?一时,安菲的心就有些灰。想着父亲已不在,家道已经中落,豆儿还小,这个当口,需要的就是我的支持。不想我待自己竟是移了心意?
安菲觉得心里伤心之极。
那知,我又道:“安菲,安大人暴病而亡,委实有很多的疑点。大春子也发了懿旨,说暂时不让大人入土为安。这棺椁也保存在府上不远的寺庙里。如今,慧明方丈已云游四方去了,不如你就住在那寺庙里,每日念经替安大人超度,想你父亲的死因中能查个水落石出。”
安菲听了,就黯然道:“不错,我也疑心我老爵士的死另有蹊跷。只是,我大人真的要我去寺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