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灵魂的事物中有动变渊源,有灵魂事物中也有,对于它们来说,动变渊源就在灵魂最为理知的部分当中,也因此潜能就可以很明确地分成无理知和有理知两类。所有制造技术都可以称为潜能,它们对于被制造物(或是掌握这门技术的人本身成为另一物时)而言就成了动变的渊源。
凡是有理知公式的每一种能力都会起到相对的反作用,相比之下无理知能力就只有一种作用,譬如热只有热的作用,但是医疗技术可以医治疾病,同时也可能导致疾病。这其中的缘由就在于学术本身是理知的公式,事与物的阙失都可以解释,不过是方法各有不同。理知公式有时可以正面使用,也可以反面使用,但都是同一个公式的使用。当这类学术或是技术有反面问题需要处理的时候,这些理知公式就会自然而然地应用于由自性或是不由自性(由属性)而对反的事物中去。事物的对反本身是原始的阙失,有了对对反的否定和去除,事物才得以凸显,只要是去除了相对反的正项,负项也就随之出现了。通常同一个事物不会有两种相反的情况并存,但是对于学术等理知公式而言,它们却有蕴含着潜能的灵魂,因此它们有动变渊源。这就解释了为何热物只能产生热,但技术家们却可以有正反两方面的作用。具有动变渊源的灵魂,就能有两方面应用的理知公式,尽管正反两方面应用的方法并不相同,可是它们都来自同一灵魂的渊源,它们通过同一个理知公式应用于两个完全相反的过程。所以说,只要是具有理知公式的潜能就一定和无理知公式的潜能迥然不同,前者作用下的正反产物都出自于同一个理知公式,即来自于同一个动变渊源。
这一切都是显而易见的,施展潜能会产生作用,也可能产生良好的作用,不过产生的作用当中并不全然都是良好的,但良好的作用一定包含在作用中。
动变的“能”
麦加拉学派等人在说到能时,就只认为只有当事物物尽其能的时候才称之为能,一旦它的作用没有显现时就无所谓能了,比如盖房子的人只有在建造房子时才能称“建筑”的能,如果不做此事时就不能说“建筑”。这谬误的观点几乎处处皆有。
如果这么说的话,建筑师只有在建造房子的时候才能被称为建筑师,其他领域的技术师也是如此。可是试想一下,一个人不通过学习某种技术就无法掌握某种技术,同样的人要是没有失却这些已然习得的技术的话(或许遗忘,或许是变故,或许是时间所致,不过技术制品的毁灭并不是技术失却的理由,因为知识和技术都在常在的“技术”中存在),那么他也无法失去这些技术。照前面的观点来说,技术师在需要用的时候就具备某技术,而停止使用时就不再具备这些技术,那习得这门技术该如何做到呢?
没有生命的事物也是如此,他们认为没有了感觉,就不会感知到冷、暖、苦、甜,就不会有一切可感觉的事物了。有此类观点的人通常都会最终皈依到普罗塔哥拉教义中去。诚然人们无法不透过自己的感觉去感知事物。可是就此把暂时没有用到视觉的人称作是盲(不能视),当他们开始应用自己视觉的时候又被称作明(能视),那这样的人一天之内可以千百次地循环在明和盲之间。另外,聋和聪的例子也是如此。
再有,如果说潜能被剥夺的话就是不能,那只要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应该是不能发生。可是如果说不能发生的事情该是如此定义的话,要是现在还有这事情或是未来会发生的话,那一定是假的,这命意是不可能的。这样的观点不外乎取消了动变和创造。照此说,站只能是常站,坐也只能是常坐,对他们来说,站着就不能坐下,那只有常站着了。不过我们对此不以为然,潜能和实现两者是有差别的,他们的观念却没有差别,这样一来他们要取消的事物很多且不小。凡事还未成“是”都有可能成“是”,凡现在为“是”者也可能未来就成“非是”,其他范畴的道理也是如此,就比如可能是步行的但现在却并没在步行,现在在步行的未来也可能停止步行。具备了能的事物但凡有所作为的话,就一定具备实现其作为的能力,如此说来在这方面所有不可能的因素都不存在,比如说,一个能坐的事物,它就可坐,凡实现了坐的时候,一切不能坐的因素都没有了。其他的像是立或使之立,动或被动,“是”之或变或不变于“非是”,大致道理也是如此。
接下来我们把“埃奴季亚”(实现)和“隐得来希”(完全实现)两者相联系,把动变慢慢延伸至其他事物,毕竟狭义的实现仅用来表示“动作”。非现存的事物,人们尽管也以其他来表述它,却不曾用动作来表述它。在人们看来非现存的事物是因为思想和愿望而产生的,可是那些在动作中的事物却并非如此。只不过非现存的事物即便还未存在,但是只要一旦被动变就会实际存在了。所以说有些非现存的事物是潜在的,但因为它们尚未现实的存在所以还不能算是现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