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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县天王前传:起源(2 / 3)

“咱开个饭馆吧,如今政府也鼓励经济搞活。”小全建议。

这个建议得到了哥儿俩的一致赞同,说干就干。

于是他们四处借了些钱,饭馆就开起来了。房子是自己建的,规模不小,除了大厅还有包厢。当时的郊区还没有那么多的土地规划,最大的好处就是盖房子方便。开张之后凭着小全的交游能力,买卖做得还算过得去,不过对于习惯了前呼后拥兄弟成群的哥儿几个来说,总是觉着要再能多挣点儿钱就好了。“唉,做菜的还是不如卖菜的挣钱,我问过那卖菜的,他们的成本和利润合算下来能挣好几倍呢。”小全有一次感言。

二杰听到这话,心头忽然似有灵光闪现,用动画片的感觉来说,就好像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效果音。

——叮!

“这玩意儿有效益啊,咱也干干!”二杰说。

大杰和小全都表示赞同,说干就干。

那时节的北京虽然已经有了新发地这样的果蔬批发市场,但是很多条件发展得还不够成熟,尤其是郊区的买卖,很多都不会到市场批发,而是指着一些以菜农为中心的松散流通渠道,哥儿几个就决定从这里入手。他们又借钱买了一辆小卡车,然后查到郊区的一些蔬菜产地和比较小型的私营批发点,就开着车一家一家跑,见了面通常是先和人套套近乎,然后就切入正题。

“你看,你们卖菜要卖给好多家,有的还要跑出去送菜,这多辛苦,包给我们吧。”小全会这样说。

大杰他们的思路是逐次整合他们能够得着的果蔬产销点和最终消费者的餐厅,然后以渠道垄断的方式控制一个地区的综合物价,这样就可以不用费力地获取中间的巨大利润。但问题是人家都是好不容易挣下的局面,凭什么就白白把渠道拱手让给你?于是不出意料,小全的游说基本遭到了拒绝。

这时候就轮到大杰、二杰出手了,拒绝他们的人,从次日起无一例外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骚扰,有看似两拨人打群架闯入菜场糟蹋了货品的情况,有以顾客身份挑拣出不知哪里来的秽物大吵大闹搅了生意的情况,有批发点送菜的交通工具被偷的情况,最恶劣的就是菜农直接遭到殴打的情况……如此这般,最后菜农和批发菜贩们只得向大杰等人妥协。掌控了方圆几十里果蔬批发的兄弟三人也是真下功夫,工作十分努力,两年下来不仅还清了借款,还额外挣了不少。

不过之后没过多久,市政府对于果蔬市场的整改规划就开始实行了,精神下发传达到郊区,大杰等人敏感地认识到必须收手,否则肯定会有麻烦,于是当机立断地结束了蔬菜生意。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桶金就这么挣到了。

脱贫了,奔了小康,二杰和小全就有点飘飘然了。

那段时间里二杰和小全经常四处去找各种风月场所,吃饭唱歌喝酒都有姑娘陪着,两人玩得好生快乐,就是钱也花得快了点儿。虽然大杰教训他们:“辛辛苦苦挣俩钱,你们倒好,转手就让别人挣去了!”

怎么说也没用。其实花钱还是次要的,风月场所去多了,难免争风吃醋。小则拌嘴吵架,严重了免不了拳脚相向。当然,二杰、小全也还是会察言观色,下手有分寸,真是那种普通人在女孩面前死要面子或者撒酒疯的,教训一下也就完事了。遇见道上蛮横又不讲理的才会下狠手,灭灭对方的威风。

同时道上的人,挨了打都认,下次有机会再打回去,断不会去报警,下手重点儿,也出不了太大事端。

可是他们误算了一层,道上的那些人不会报警,但基层“小弟”的家里人可未必都懂得江湖规矩,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孩子在道上混。这次报警的,就是被打残的其中一个苦主的爹妈。

这是1994年年初的事,二杰出来四年之后又被捕了,这可忙坏了大杰和小全,四处求人托关系。好在他们如今已经有些财力,使了不少银子的结果是二杰被判服刑两年。

两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长。

1996年秋天,二杰出狱。

二杰出来之后才发现,在这两年间他们家族的江湖声望提升了不少,身边众人对三人的称呼已经从当年的“大杰哥、二杰哥、全儿哥”变成了“大杰叔、二杰叔和全儿叔”,有些原本不熟的大佬现在见了面也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小全告诉二杰,这和他两年前那段时期的疯狂表演不无关系。话虽如此,但他们的产业仍然没有太大发展,只是在靠近市区的位置又开了家餐厅,从一家变成了两家。

家庭的洗尘宴后,小全的一位江湖朋友也设宴给二杰接风,吃完带着小全和二杰去了郊区的一个偏僻所在,那里是一家赌场。既然如今都是二杰叔和全儿叔了,两人总不能显得太寒酸,于是他们就痛快地下场参赌了,一下场才感受到,原来在这种大场子耍钱确实痛快,但是到了输钱的时候钱流失得也痛快……等到两人回家时,迎接他们的是大杰恨铁不成钢的面孔。

“你们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了,输了多少?”

“五万。”二杰垂着头说。

“光你们俩半晚上就输出去五万!?那这场子每个月得挣多少钱啊……”大杰说着,心头忽然灵光一闪。

——叮!

“嗯,有效益,咱也干干吧!”大杰说。

“啊?”二杰和小全都诧异了,大杰可是从来没这样过啊。

诧异归诧异,赞成还是赞成,说干就干。

筹备十分顺利,他们请了一位内行朋友合伙,场子隐秘地隆重开张了。凭着大杰的厚道、二杰的威名和小全的人面,赌场不到一个月就呈现出了兴旺的状态。这时候大杰又十分及时地限制了会员发展的数量,规定客人不可以随便带人来玩。这种冷静的经营态度看似不大讲情面,但让赌场的安全性更高了,熟客反而更放心地前来。即使这样,大杰还是对兄弟和舅子说得明白,这个买卖绝不长做,开到1997年年底就收。

确实是稳重。

不过,到了1997年秋天的时候,二杰和小全不免又开始为今后发愁,虽说他们同意大杰及时收手的论点,可他们不赞成大杰说的“要是没有新路子就先歇歇,有俩餐厅也够挣钱”这个话,这两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眼看好好的财路又没了,很不甘心。

这段时间,赌场有位大款熟客因为点儿背经常输,后来越赌越大,总想只要赢了一把就连本捞回来,可是越是这样输得越多。终于有一天,急了眼的大款把车钥匙拍在了赌桌上。

“我那车能值一百个吧?算五十个,押了!”

结果又输了。

当天赌场的几个大佬都在场,大杰看着大款面如土色的沮丧神情,就说:“算了,你这车你还开回去,也别五十万,就当你先挂着四十万,不急,方便了慢慢再说。”

“我×,大杰你够朋友,我请你们喝酒。”大款很感激。

喝酒的时候小全就问:“……不过您这手也太大了,一百多万的车就能当五十万使?多亏呀。”

“哦,这个啊,既然你们够朋友,我也不瞒哥儿几个说,这车原本是赃物,是我几个广东朋友销到北边来的,所以我拿的就便宜。”

“那怎么上的牌呢?”

“蛇有蛇路嘛,这个圈子有人专门做这事儿。其实现在我北边有帮朋友还正想找人合作呢,他们能办车证,就是需要有人出点儿资金和有实力收车。”

大杰、二杰和小全听到这里,同时心头灵光一闪。

——叮!

“这事儿有效益,我们干!”

“啊,这么痛快就决定了?真牛!那你们啥时候干?”大款叹服这三人的决断力。

说干就干。

大杰哥仨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干什么事都能全力以赴。以汽车修理店作为外壳的这桩买卖做起来之后,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据说京城三分之一的偷车团伙都投到了他们旗下;而且他们如今人面宽广,很多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想玩新奇豪车的都会托他们找货。

这钱来得太快了。

1998年年底,小全从南方的那条线上,收来了一辆林宝坚尼(北方作“兰博基尼”)LP500,在超级跑车发烧友心目中,这车可算是神物级别。

“这车太漂亮啦,整个儿一个科幻片啊,不过这么扎眼的东西能卖出去吗?”大杰惊叹。

“肯定有人抢着要,您瞧好吧。”小全很有信心。

果然,不出三天,这车就被一位姓王的大公子如获至宝地买走了。

又过了不到半个月,王公子哭丧着脸找上门来。

“他妈的,我那车被人偷了!再帮我找一辆来。”王公子对小全说。

“好啊。”小全应承了,但随即他们在河南的一桩生意出了点儿小问题,小全就跟着大杰去了中原,临走倒也没忘记把王公子的事跟留守的二杰打个招呼。几天后,二杰致电王公子,说你想找的车有货了。可没想到兴冲冲跑来的王公子一看见车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