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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4(1 / 3)

朋友,我不愿意在人多的场合/说许多话,我看不出说话的好处;/但请相信,如果你要心里舒服/要么不说,要么说话的只你一个。

——普希金

你怎么了,告诉我,小兄弟?/你苍白得像个渎神的人/头发都乱莲蓬地耸起!/可是你和一个妙龄女郎/在篱墙的后面被人捉双/于是你被看成了贼/那看守人紧追着你不放?/也许是你白日见了鬼/也许是为了深重的罪/狂暴的灵感在把你折磨/你竟然要写一首诗歌?

——普希金

我们的玫瑰花儿/哪里去了,我的友人?/啊,玫瑰早萎谢了/朝霞所发的红润/不要说吧:青春/也就是这样凋落/不要说吧:这就是/我们生命的欢乐!/请为我转告玫瑰:/别了,我怜惜你!/然后再给我指出/百合花的幽居。

——普希金

那荒唐的岁月,已逝去的欢乐/有如酒醉后的昏沉折磨着我;/但和酒一样,往日留下的忧郁/在心里愈久,愈变得强烈有力/我的路是凄凉的。啊,坎坷的未来!

你汹涌的海洋只给我辛劳和悲哀/然而,朋友,我还不愿意了此一生/我要活下去,好可以思索和苦痛/我知道,我也会享受种种乐趣/在痛苦、焦虑和日夜操心里。

还有时,我会为乐声而沉醉/我会对着虚构再倾流热泪;/也许,对我忧郁的生命的夕阳/甚至爱情会以临别微笑而放光。

——普希金

要是你对温柔的美人/曾经感到负心的痛惜/要是你曾使别人衔恨/想到这罪咎永远惊悸/要是你难过,记得有人/牺牲在隐秘的痛苦里/那我就无须在这纸本/留下我的往事的追忆。

——普希金

何谓友谊?酒后轻易的烈焰/说人坏话的自由会谈/闲来无事和虚荣心的交换/或者就是遮羞的情面。

——普希金

我在书里发见一朵小花/它早已干枯了,也不再芬芳/因此,我的心里就充满了/许许多多奇异的遐想:

是哪一个春天,在哪一处/它盛开的?开了多长时间?/谁摘下的?是外人还是熟人?/为什么放在这书页中间?

可是为了纪念温柔的相会?/还是留作永别的珍情?/或者只是由于孤独的散步/在田野的幽寂里,在林阴?

是他还是她?还在世吗?/哪一个角落是他们的家?/啊,也许他们早巳枯萎了/一如这朵不知名的小花?

——普希金

我们走吧,朋友,无论是到哪里/只要你们想去的地方,我都愿意/到处跟着,只要和那骄人儿离远;/是不是要到遥远的中国长城边/或者喧腾的巴黎,或者哪一处;/塔索已不再歌唱午夜的船夫/古城的繁华已在灰烬下安睡/只有柏树林子还散发着香味?/哪儿都行。我们走吧……只是,请问:/我的热情会不会在飘泊中消沉?/我可会冷落这骄傲、磨人的少女?/或者在她脚下,对她幼稚的怒气/仍旧和往常一样,奉献我的爱情?

——普希金

无言的,坐在你面前/我白白地感到痛苦/我望着你也是枉然;/幻想留在我的心坎/我不能照实对你说出。

——普希金

最后一次了,我柔情的朋友/我来到你的居室中/在这最后一刻,让我们享受/安静的;欢乐的爱情/以后,独自恹恹期望也枉然/请别再暗夜里等我/啊,在破晓的曙光透露以前/也不要再点燃烛火。

——普希金

你永远别去戏弄/那些头脑昏聩的小市民/那些心地狭隘的蠢人/在我们的戏谑中/只有宽广而聪慧的心灵/始终能发现友爱之情。

——海涅

亲爱的朋友,你干什么/老是把那旧调重弹?/你想永远温着旧梦/孵那陈旧的爱情之蛋?/“唉!这永远是作茧自缚/从蛋壳里爬出了雏鸡/它吱吱喊叫,扑动翅膀/你又把它关在书里。”

——海涅

我不跳祭神舞,也不对神袛焚香祷告/它们表面披金裹银,骨子里却泥塑木雕;/我不握背地里糟蹋我名字的坏小子的手/他们当面对我嘻嘻哈哈,然而笑里藏刀。

我不在妖冶的仕女面前低首下心/她们无耻地将自己的丑行炫耀;/我不跟着愚民一起当牛做马/他们甘愿拉着偶像的凯旋车奔跑。

我清楚,傲岸的橡树难免倾倒的命运/溪畔的芦苇却凭着柔软灵活的腰肢/无论何时总能在风风雨雨中站住脚/可告诉我,芦苇的前途又将怎样?/真幸运啊:能充当浪荡子的游杖/能做成擦靴匠拍打衣裳的掸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