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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芈氏偶遇魏丑夫,嬴稷执意登帝位(1 / 3)

由于魏冉大胆举荐白起,不仅使秦国一雪前耻,还重振了昔日之雄风,再一次虎视列国,同时也撩起了嬴稷称霸天下的雄心,时年三十五岁的嬴稷,正值壮年,英姿焕发,雄心勃勃,逐渐脱离母亲芈氏的控制,并开始不满足于称王,他要称帝,要取代周室,君临天下。

嬴稷要一统天下的野心此时彻底暴露了出来,事实上,以秦国如今的实力,的确足以称帝而号令天下,然毕竟山东六国尚在,若公然称帝,必引起列国共愤,合而伐之。所以,秦有称帝之实力,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是时的芈氏年满五十,过了半百之年,为人处世也更加成熟,更加稳定,她听说嬴稷称帝的意图之后,断然表示反对。嬴稷不屑于芈氏之言,冷笑道:“母亲何以反对?”

“稷儿,你有此雄心,娘很是高兴,然称帝之事,须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芈氏语重心长地道:“如今天下的格局虽是变了,昔日之强国魏、楚已然羸弱,可燕、赵却强大了起来,齐国依然是可以与秦并驾齐驱的大国,你若称了帝,那三国岂能服气,必是要合而伐之。”

嬴稷说道:“在列国之中,唯齐国可与我分庭抗礼,至于燕赵,嘿嘿,我还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故我称帝之时,让齐王也一同称帝,我为西帝,彼为东帝,那田地好战喜功,想来不会拒绝这等好事。”

芈氏低头想了一想,说道:“那也不能称帝,齐国如今拜那苏秦为相,此人可非等闲之辈,如若齐王被劝说下来,放弃帝号,独你一人称帝,秦国危矣。”

嬴稷见她再三阻止,心中不免有气,“那么依母亲之言,我何时方可称帝?”

芈氏看了他一眼,“六国不灭,何以为帝?”

嬴稷剑眉一扬,“若是我执意要称帝呢?”

“果然是翅膀长硬了,不听娘的话了。”芈氏嗔怪道:“娘与你说一件事,须听仔细了。三家分晋之时,各国都不敢称王,只是诸侯而已,那时的天下唯魏国独尊,魏惠王魏罃便想在南面称王,行王事。当时秦国还只是偏隅西边的小国,远不足与魏国争强,为了削弱魏国,商君与孝公商量,得出一计,尊魏罃为王,以使天下怒。那魏罃本就有称王之心,经商君一说,果然召集诸侯,会于彭泽,公然称王。其后果是引起列国众怒,合纵伐魏,从而一步一步使魏国一蹶不振,直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娘提起这件往事,是想叫你以前车为鉴,不可鲁莽行事。”

“母亲,孩儿也与你说件事。”嬴稷似已下定决心了要称帝,与芈氏针锋相对,也提了一件事,“相国举荐白起之时,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千夫长,谁能料想到他能成为秦国的中流砥柱,打得列国胆战心惊?伊阙之战实乃秦国存亡之战,若不是大胆起用白起,可有今日之局面?孩儿提及此事,是想告诉母亲,凡事皆有风险,若不冒风险,则不足以成大事。”

芈氏脸色一沉,“如此说来,你是非要称帝不可了?”

嬴稷毅然道:“非称帝不可。”

“好啊,好啊!”芈氏被气得团团转,然后气急败坏地道:“你是要把你父王赚下的家业败光啊!”

“我一直以父王为榜样,称帝便是替父王完成他未完成的霸业!”嬴稷大声叫道:“而你却百般阻挠,究竟是何用意?”

“放肆!”芈氏被嬴稷气得眼圈一红,“我这一生,便是以辅佐你的大业为己任,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王霸天下,除此之外,还能有何用意?难不成你掌了大权,便时刻防着有人夺你权位,连你娘都不信任了吗?”

嬴稷情知话说重了,躬身赔了礼,便走了出去,母子俩不欢而散。

不久,宫里发生了一件事,嬴稷便牢牢抓住此事,压制芈氏,要强行称帝。

此事源起于一个人,一个与秦国公室毫不相干之人,叫做魏丑夫。

这人虽名唤作丑夫,却是丝毫不丑,而且长得丰神俊朗,眉清目秀,皮肤也甚是白晳,宛若女子般娇美,因其身体羸弱,若女子一样做不得重活,父母亡故之后,亦无法自食其力,便流落街头,后来还是一位酒肆的掌柜见他着实可怜,将其招入店里干些擦桌子、洗碗的轻便活儿,才得以生存下来。

是年,恰逢咸阳宫招侍从,魏丑夫心想,我好歹也是读过经史习过音律之人,若长此在酒肆寄住,少不得要荒废了所学技艺,倒不如去宫里试试,或能有些出息。心意一定,就瞒着掌柜去宫里应试,不想因其长相好,又懂得音律,居然一试得中,果然被招入宫去。

他与芈氏的相遇十分偶然。一日晚上,侍候太后的内侍身体抱恙,因其与魏丑夫交好,便让魏丑夫去代其侍候太后。也是天意使然,这时芈氏尚未从两个儿子夭折的阴影中走出来,内心忧郁,再者她与义渠王交好本来就是为了稳固秦国边疆,带有强烈的政治目的,今儿子都死了,心灰意冷,对义渠王的感情就越发的淡了。那一日,魏丑夫去太后的寝宫时,房里只点了一根火烛,许是空虚的缘故,芈氏独坐在一面铜镜前,痴痴地坐着发呆。

魏丑夫知道这位是秦国的实际掌权者,连王上都要听她之言,他还是首次去侍候如此重要的人物,进去之时心咚咚直跳,也不敢发出声响,轻手轻脚地把木盆放在桌上,而后低着头微声说道:“太后,小人帮您卸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