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马车一路行至忠信侯府侧门停下。
萧珩礼揽着江绾妤，如出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将人送回了落霞院。
江绾妤一边开心没人发现，一边又真心地替自家的防卫感到担忧，琢磨着是不是该在府里各处布置上机关。
万一来个像萧珩礼这样武功好的贼人，入侯府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那还得了？
院子里，竹苓两手紧握，正焦急地在门廊下走来走去。
但凡有丫鬟婆子冒头，都被她打发去别处做事，反正不能在院子里待着。
瞧见江绾妤好好儿地从院门进来，她赶紧迎上去，“我的好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江绾妤往主屋走，边走边问：“昨晚可有人过来？”
“没有。”竹苓随着她进屋，替她解下披风。
怀夕掀开床帐看过来，“姑娘。”
江绾妤一眼就瞧见她眼下的青黑，心知她和竹苓一样，必定担心了她一整夜。
不过，就昨晚那样的情况，即便她带着怀夕或者竹苓去，鬼帖也是不够的。
怀夕从床上下来，披上外衣，想要重新给江绾妤铺床。
“别忙活了。”江绾妤阻止她，张嘴打了个哈欠。
一夜没睡，回到熟悉的地方，这困意是挡也挡不住。
她对两个丫鬟摆摆手，“我困了，你们也赶紧回屋休息，睡饱了再起来。”
江绾妤也顾不上洗漱，脑袋刚沾枕头便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下午。
竹苓听到动静过来，挑起帘子，轻声细语道：“姑娘，二公子在院子里喝茶等您呢。”
“二哥来干嘛？”江绾妤抓了抓头发，睡得有点懵。
竹苓绞了帕子给她净面，“二公子不曾说，不过瞧着不像急事。”
江绾妤点点头。
洗漱换衣之后，她让青黛把饭摆到院中。
考虑到昨晚熬了个大夜，她特意吩咐餐食要清淡些。
江瑾安坐在圆桌对面打量她，桃花眼微眯，“你昨晚做贼去了？”
江绾妤差点让嘴里的粥给呛到，白了他一眼。
“有这么说自个儿亲妹妹的吗？”
江瑾安狐疑地瞧着她，江绾妤自顾自喝粥吃菜，面上半点心虚之色都无。
倒是伺候在侧的竹苓面色有些不自然。
江瑾安扫她一眼，却没深究，反而说起了今日早朝上的事。
“付侍郎上书宋国公私闯家宅，罔顾律法，求陛下替他做主。陛下询问宋国公有关此事的前因后果，宋国公将传言一并相告，求陛下为已死的谢芷嫣做主，还他可怜的侄女一个公道。”
江绾妤放下筷子，好奇道：“然后呢？陛下怎么说？”
“然后付侍郎就和宋国公吵起来了，差点动手，几位御史也趁机参了宋国公一本。”
江瑾安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陛下被他们吵得头疼，下令大理寺在三日之内查清此事，给双方一个交代。”
“三日？”江绾妤微讶，“光是迷魂散就要查不少时候吧，三日怎么够？”
江瑾安：“查迷魂散自是不够，但验尸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陛下怀疑谢芷嫣的死有蹊跷？他是相信宋国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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