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挂着一盏白纸糊就的灯笼，随着行船轻轻摇晃。
灯笼正中有个硕大的“鬼”字，昏黄烛光下，莫名显出些狰狞意味。
划船的人戴着白色鬼面具，从他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形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个上了岁数的老者。
“无鬼帖者不入鬼市。”
声音嘶哑，仿佛喉咙里含着痰。
老者伸出枯瘦如树枝的手，目光一一扫过岸边众人。
在看到一个明显身高只到大腿高的小身影时，他目光一顿，面具也遮挡不住的凌厉目光打在牛牛身上。
“带小儿来玩玩。”萧珩礼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他宽袖一展，将牛牛遮了个严实。
老者不明意味地“嗬嗬”两声。
叶西上前递出五张鬼帖，让老者查验。
“请客人上船。”老者将鬼帖还给叶西，一侧身体，让开位置。
萧珩礼抱起牛牛，当先上船，叶西紧跟其后。
他转身想拉江绾妤一把，江绾妤摆摆手，自个儿跳了上去。
最后是叶南。
“客人们坐好了。”
老者招呼一声，摇动乌篷船徐徐向对岸驶去。
江绾妤没进船篷，就站在船头处，探着脑袋往河里看。
灯笼的照亮范围很有限，河面黑乎乎一片，船身划过时隐约能看到似海草一样的东西一晃而过。
没多会儿船就靠了岸。
“客人们请下船。”
江绾妤一行依次下去。
山谷入口处燃着不少火把，江绾妤方才从对岸看到的红光其实就是它们。
牛牛紧紧搂着自家师父父的脖颈，转着小脑袋四处看，连鬼面具都挡不住他的好奇。
叶西上前将鬼帖交给戴着白色面具的守卫查看。
守卫数了数人头。
五张鬼帖对应五个人，没错。
她将鬼帖收起，“放行！”
一个身材高壮的守卫抬手转动崖壁上的机关。
脚下的地面轻微晃动，只听咔哒咔哒一阵响，入口处的地面突然下陷，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直通地底。
不是说鬼市设在山谷之中吗？
江绾妤转头看向叶南。
有黑色鬼面具遮掩，她也看不见叶南此时什么表情。只能瞧见叶南盯着石阶看了片刻后，对着萧珩礼轻轻点了下头。
“走。”萧珩礼抱着牛牛第一个踏上石阶。
叶西急忙追过去，江绾妤也抬脚跟上。
叶南转头瞧了眼那个女守卫，也跟了过去。
石阶很长，两侧有夜明珠照明，
五人才走了一小段石阶，上方的入口突然关合，惊得牛牛搂紧了萧珩礼的脖子，小身板害怕地抖了抖。
萧珩礼安抚地拍拍他的背，继续顺着石阶往下走。
江绾妤仰头看了眼黑漆漆的上方，似随意地抬手敲了敲两侧的石壁。
听到敲击声，三大一小都看向她。
“漂亮姐姐，在暗道里不能乱敲哒。”
牛牛声音糯糯的，因为害怕比平时小些，但吐字还算清晰。
“大哥说过，一般暗道里都会布置机关。”
机关？
江绾妤眼皮子突地一跳，“牛牛，你大哥通机关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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