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祭拜娘亲,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贺芗绾离开译馆后就去街上逛了逛,买了些香火纸钱。
暮色升起时,她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摆好香烛,面向北厉跪了下去。
她一边烧着纸币一边默念,希望娘亲和那个还在腹中就逝世的孩子能早登极乐,投胎到好世道、好人家,能无忧无虑健康的过完一生。
希望贺怜欣和舅父舅母能再续亲缘,下辈子做一户平凡人,远离世俗喧扰,一生无忧。
她同样也在祈祷,恶人不得善终……晏熙尘欠她的她迟早要让他千百倍的还回来!晏熙尘所珍视的至高皇权,她也要当着他的面抢过来!
夜风呼呼而过,卷走了她面前的纸灰,吹熄了几对白烛。贺芗绾抹了脸颊的泪缓缓起身,眼里有了几分狠绝。
……
贺芗绾将冯庭给她的那些秘辛熟记在心。
一个月的时间,通过许昌和祁岚舒的帮助,参加了各式各样的宴会,见到了各位大臣和其家眷。
她不断服用静心丹,窥探了整个大夏朝廷百官们犯罪的铁证。
是夜,暖香殿。
几盏烛光围绕着贺芗绾和苍山、花萤。
苍山正替贺芗绾把着脉,额角青筋四起。
“说了服用静心丹要适量!以你如今的脉象来看,你已经上瘾了!这可如何是好?”
贺芗绾面色惨白如霜,就连暖色烛光也映衬不了她。
这一个月里,她为了窥探那些官员的犯罪铁证,几乎每日都在服用静心丹施展秘术,身体也每况愈下。
她只淡淡一笑,眼神似是看淡世间百态,“无妨……”
苍山负气起身,“若你执意如此糟践自己性命,那我不管了!”
他抬步就朝殿外走去,到门口时眼里流出无助和哀伤,“绾绾,不是我不帮你,我只是担心若你再继续服用此药,你也仅有两年的时间了……”
他背着她们抹掉了眼角的泪,缓缓离去。
花萤听后大惊失色,“姑娘……怎么会这样?要不我们还是戒药吧?”
贺芗绾有气无力,丝毫没考虑花萤的建议,“两年也够了……”
她抬眼注视着花萤,“花萤,你拿纸笔来,我们得抓紧了!”
花萤焦急得跺脚,“姑娘!你都这样了……”
“听话!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浪费了这有限的光阴。”
花萤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去准备,等准备好了才不悦的扶贺芗绾去案桌前坐下。
贺芗绾抬笔沾墨,挥洒淋漓。
[今大夏朝堂萎靡不振,大司马三次勾结祁岚锋,两人贪墨军饷数十万两,中间人曹磊携带账本远赴北厉乡野。]
[御史大夫滥用检查之权,欺压穷苦,对一众富商一再宽容,其长子曾身负二十条妙龄女子性命,被其找了替罪羊,如今就藏在湘城红楼。]
[光禄勋本职为选拔人才,却识财不识才,中饱私囊,害得数十名寒门子弟一怒之下撞墙而去,状告他的人被廷尉关押。]
[…………]
[以上这些人证物证,望任统领能帮我找到,并且护好,一个月后悄悄送到都城,吾感激不尽!]
如今贺芗绾也只有指望湘城义军来办理这些事了。
她停笔以后已近天明,面前整整二十多张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