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弑君杀父
“内子无亲人，只一稚子尚在襁褓中，你是想让我这不足月出生的儿子跪在那儿烧纸，还是想让本王跪在那儿烧纸？”
堂堂中山王，跪在蒲团上给亡妻烧纸，那场面有些惊悚，想都不敢想，那大臣小声嘟囔：“不还有娘家人嘛。”
一听此言，顾长卿怒极而笑：“娘家人？你难道不知谢铭那老头已与内子断绝关系了吗？你再瞧瞧今日所来宾客，哪个是她娘家人？”
众人见顾长卿要发怒，忙去把那胡乱说话的人拉了下去，另有人上前道歉劝慰，顾长卿皆以冷脸对之。
顾晟和顾权是一前一后到的，俩人算是同时迈进的灵堂，按照规矩，谢清秋是他们的婶婶，所以他们得对着棺材行跪拜之礼。
顾晟是惯会隐忍的人，哪怕心中压抑，仍是一言不发的行了个跪拜礼，顾权则散漫的站着行了个礼。
行完后还笑道：“皇叔不必伤怀，天下好女子多得是，凭您的身份，往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此言一出，那些还未走的宾客个个如遭雷劈，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在灵堂上，在新丧妻子的人面前说出如此混账之言。
便是顾晟都被惊到了，随即又明白过来，顾权此番作为不过是为了落井下石，故意拿刀在顾长卿心上戳。
只是此举太过愚蠢，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
慢慢的站起身，他站在顾权旁边，对着面目如霜的顾长卿道：“还望皇叔多多保重身子，莫要太过伤神，不然婶婶九泉之下也难得安心。”
论起说漂亮话，顾晟是信手拈来，也无错处可挑，尤其对比刚才顾权那番言语，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要是以前，顾长卿可能还有那心思看一场好戏，或者参与其中引得兄弟二人矛盾更大。
但现在，身后是妻子的棺椁，怀里是因早产儿孱弱的孩子，他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的木偶，木然的站着、听着，其余的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晟从他脸上看到了心死二字，再看那紧闭的棺椁，竟觉很是烦闷，也没了同顾权斗心的意思，上了柱香就匆匆离开了。
三日吊唁，棺椁在第四日下葬，伺候中山王府继续紧闭大门，所有人都说中山王妃的死击垮了中山王。
便是王府里出去采买的下人也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繁重的样子，旁人问来，只道是中山王整日以酒浇愁，一天里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连麟儿哭闹也不管不问。
百姓闻言，一边叹息王爷情深，一边埋怨怎能为一女子颓废至此。
要说最高兴的，大抵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眼中钉失了钉尖，肉中刺软了刺头，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祷告，把那无从下手的王府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让他有了将那铜墙铁壁里的人一击毙命的机会。
在乾元帝紧锣密鼓的筹谋着怎么趁顾长卿一蹶不振来彻底覆灭中山王府时，也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