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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尔碱:神秘大地的远古回响(1 / 3)

对很多新疆人来说,都知道吐鲁番有个县叫托克逊,但是对托克逊县的克尔碱,却大多不甚了了。

托克逊的知名来自于一种新疆的标志性美食—拌面。托克逊虽然长期以来是一个贫困县,但是托克逊拌面却一直都名声远播—至少在乌鲁木齐是这样—在乌鲁木齐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拌面馆打着“托克逊拌面”的名号。所谓拌面,新疆人也称之为“拉条子”,是新疆最具代表性的大众主食,在新疆的地位犹如兰州的牛肉面、西安的羊肉泡馍,或者武汉的热干面。事实上,拌面与秦晋地区的棍棍面、扯面、拉面等有着很明显的血缘关系,只不过在新疆有了本土特色的发展,在维吾尔语中,拌面被称为“拉合曼”,其实就是“拉面”的译音,透露了这一新疆美食的渊源。

因而在新疆提起托克逊,人们首先想起来的就是拌面,南来北往的人一路过托克逊,就会看见公路两侧连成一片的拌面馆,忍不住停下要吃上一盘。

而托克逊这一地名的来历,一直以来众说纷纭。历史上,托克逊曾经叫过西镇城、托克三、他古斯等。唐朝贞观年间,这里叫作天山县。现在对托克逊名称比较官方的解释是维吾尔语“九十户人家”的意思。但是另一种解释却比较有趣,说托克逊的发音就是唐朝天山县的译音,如果用唐代读音来念“天山”的话,就是“托克三”的发音。

而克尔碱,又写作克尔涧,则是吐鲁番这片奇异土地的一个点,神秘而奇异。

也许是因为吐鲁番太宏大和传奇了,托克逊这样的地方对人们来讲简直不值一提,而克尔碱更是默默无闻。对于乌鲁木齐的户外队伍来说,克尔碱有着一大串奇奇怪怪的景物:红河谷、水回流、水系图、盘吉尔塔格山怪石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去克尔碱,先经过所谓的红河谷。

但是来到红河谷之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干渴和荒凉,唯有前方红色的山岩,延绵着向两侧展开,而除去这一线赤红之外,整个大地都是黄与灰的色彩,反衬着这一线赤红在白日阳光下显得异常醒目和灼热—压根儿没有什么河谷。

但若冲着那红色的山岩走去,临到跟前,才会蓦然发现,山岩下是一条宽阔的河谷,与吐鲁番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河谷中早已成为农庄,水道纵横,像一把散开的麻绳随意舒展在宽阔河谷。片片农田点缀着稀稀落落的几户农家和点点的羊群,与河谷两岸形成强大的反差,弥散着悠然而惬意的田园意蕴。

不看见河谷,你无法想象在这样荒凉的土地之下竟然有着这样一个水草丰茂的村庄。在这里,红色的山岩成为河谷的东岸,岩下布满浓绿的树木,沉郁的红和葱葱的绿在相互映衬下分外妖娆。

这就是所谓的红河谷了。当然,这个红河谷不是西班牙的那个,而是户外约定俗成的名称,河谷真正的名字其实是托克逊河。

而河谷里的村庄则叫红山村,缘由自然是那一线红色的山岩。但村子里大半的房屋无人居住,显出一派萧索破败的景象。后来我才得知,看起来很浪漫的托克逊河实际上总是难以控制,反复冲毁农田,使这里绝大多数的人家迁往了他处。

如今,残缺的村庄反倒显出一种异样的情调,质朴、沧桑、沉重。充满浓郁地域风情的间间土屋好似迷宫般错落,每一条村中小道和每一面粗陋的墙似乎都承载了千百年阳光的抚摸。浓密的树枝或是从断壁残垣中顽强地伸出,屈铁般在半空中凝固;或是密实地连成一片,在片片积水中照出昏的倒影,时光似乎在一刹那回转,恍然间像是穿行在远古的某个村落。事实上,几千年来,在这片土地上的绿洲文明,大都是如此的景象,一直都是这样荒芜与丰茂交融,一直都是这样脆弱和执著,一直都未曾改变。

沿着红河谷北行,河谷西侧则有着成片的雅丹。

这是新疆最方便前往的雅丹,就在公路旁边,那些雅丹先是星星点点,继而逐渐密集,最终犹如波涛涌动的海洋。

如果说想看见风的话,那么,在这里,你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风。

千万年来,风在这里是大地的主宰,日日夜夜剥离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毫不留情。在风的利刃下,土石形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

克尔碱雅丹不是以造型奇异瑰丽闻名,它的特点是壮观。走在克尔碱雅丹,苍茫的气质扑面而来,这里的每一块土石,都是风的居所,风的琴键。苍凉而宽旷的感觉一点一滴地渗露出来,在每一个土石间缠绕,让人感觉忧郁而坚强。

我第一次去克尔碱的时候,事实上最感兴趣的不是所谓的红河谷,也不是雅丹,而是那里的洞窟。那些洞窟在一条混浊奔淌着的小河边,不高的土山坡上有着千疮百孔的洞窟。这些洞窟的入口都很低,猫腰进去,里面也不高,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一米半。洞窟有的大有的小,小的仅能容一人平卧,大的中间还留有立柱支承。很多洞里散落着羊粪,有一个洞干脆就被老乡弄成了羊圈。也只有像这样干旱少雨的地方能够弄这种洞。

我很奇怪这些洞是干什么的。首先怀疑这些洞是古时候佛教僧侣修行的洞窟。因为这些洞窟和新疆其他地方的千佛洞太像了,而且前面还有一条水,符合千佛洞的选址特点。但问题是这里根本看不到佛教文化的一点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