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堂静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在医院呆了一天便出院了。她利用职务之便去见了东方瑾夜,想将那天的事问清楚。奇怪的是,魏雄东方瑾夜不见,方堂静东方瑾夜倒是答应见了。
会见室,方堂静见到跟着两位警员缓缓走进的东方瑾夜,她的神情有片刻的惊愕。也难怪她会有如此表情,现在的东方瑾夜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东方瑾夜确实有很大不同。
犯人服是东方瑾夜自己要求穿的,手铐也是东方瑾夜主动要求他们给自己戴上的,这样才能让他找到做犯人的感觉,他觉得这样才正常。他现在再不是以前那个叱咤风云一手遮天的东方瑾夜,他和这看守所的所有犯人一样,都是犯了刑,等待接受法律制裁的一个普通犯人罢了!
方堂静心中涌出一股酸楚,还有懊悔。都是她自私,不想让父母伤心难过,不想自己被人轻贱鄙视,明明人是自己杀的,可她居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东方瑾夜替自己顶罪。她心中动了说出实情的念头,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男人因为自己变成这样,她感觉自己的心正被刀一寸寸凌迟。
两位警员将东方瑾夜带进会见室便出去了,留下东方瑾夜和方堂静两个人在会见桌前相对而坐。两个人静默了好久,到最后还是方堂静打破了沉默:“那天的事……你为什么敲晕了我?后来我醒来,就听说你打电话向警方投案自首了。为什么?明明人是我杀的……”
“忘掉它。”东方瑾夜打断了方堂静的话。
“什么?”方堂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东方瑾夜。
“你正拿枪指着王佑铭,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敲晕了,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不也是你对警方的口供吗?”东方瑾夜虽然人在看守所,对外面的事情却清楚的很,关于这个案子,几位律师已经在他耳边唠叨了无数遍,唠叨得他耳朵都长出茧子了,有些事情他不知道都不行。
方堂静听东方瑾夜如此说,立刻羞愧的低下了头,脸已经涨的通红,她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示众的羞耻感。她局促的咬了咬下唇,半天才开口:“对……对不起,我当时,真是有很多顾虑,我……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我现在就去跟警方说出实情。人是我杀的,我不能让你为我顶罪。”
“不用说对不起,”东方瑾夜缓缓开口,“也不要跟警方说出实情。你那样说就很好,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成全我。”
“什……什么意思?”东方瑾夜的话让方堂静更觉费解,她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是我自己要那么做的,跟你没有关系,”东方瑾夜说完,又交代道,“如果真的为我好,就在开庭时坚持你的证词。”
“可是……”方堂静顿了顿,还是问,“怎么会这样?人是我杀的,你为什么要坚持为我顶罪?你不是……要和许愿结婚了吗?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许愿,两个字,却犹如两枚毒针直直刺入东方瑾夜的胸腔,胸口漫上一股疼,混着腥甜。东方瑾夜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那股疼忍下去,半天才开口:“我不想再谈论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