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五彩的灯光昏暗暧昧,重金属音乐刺激着人的神经,男男女女在舞池里头疯狂的甩头扭腰,一片群魔乱舞。这是一家GAY吧,而且是帝都最红火的GAY吧。
就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下,那个安安静静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龙舌兰慢慢品尝的男人倒是格外引人注目。白衬衫牛仔裤,身材修长,黑发柔顺,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出几分苍白,远远的看不清神色,只是看着有些寂寞。
酒吧的调酒师Eruike在男人打发掉第十个搭讪者的时候终于放下了他的调酒器,走了过来,一杯血腥玛丽被推到了男人的手边,Eruike笑着说:“可怜你失恋,免费赠送。小慕慕不是我说你,我早就说过这个圈子里真爱就是个屁。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你只要愿意,就这吧里头,分分钟有帅哥愿意跟你来一炮,何苦吊死在严涛那棵歪脖子树上?你还真打算明天去参加那个混球的婚礼啊?”
男人白皙纤长的食指点在玻璃杯的沿口,慢慢滑动着,薄唇划出一丝麻木的弧度,看得Eruike喉头一动,直叹这人果然对GAY有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血腥玛丽被慢慢托起,男人一口气灌了下去,猩红的酒水外溢,划过男人苍白的脸和脖颈,消失在白色衬衣的领口,喝完这酒之后男人像是终于一口气缓了过来,狭长水润的双眼盯着空了的玻璃杯,最后竟是痴痴的笑了,声音有些沙哑:“我喜欢了他十五年,十五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可是他做了什么,嗯?五年前订婚,现在结婚!我他妈在他眼里就是个小丑,就是个玩物,呵,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玩弄别人的感情?有钱就可以······可以······”
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身子都在颤抖,明显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巨大痛苦,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婚礼我当然要去,我要亲眼,亲眼看着他和那个家财万贯的大小姐踏入婚姻的殿堂,我倒要看看这用金钱联系起来的婚姻能走到什么地步?”
Eruike始终站在一边不曾言语,抬起手想要拍拍男人的肩膀安慰一下他,却在触碰到那件白衬衫的时候停在了半空,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半晌之后男人抬起头,面色平静,冲着Eruike摆摆手,表示自己要走了,他现在连说再见的力气都没有。
呼吸着十月帝都微凉的空气,周慕总算觉着自己冷静了一点,喝了那么多酒,心口还是那么疼,果然,酒也不是万能的。
明天是严涛结婚的日子,那个他从初中开始就喜欢的人,喜欢了十五年的人。他还记得,当初为了接近严涛,他不要命的学习,就为了能跟那群好学生成为一个圈子里的人,后来跟严涛考一样的高中,一样的大学,告白十三次终于成功。
严涛家世背景好,自己能力强,为了能配上他,自己努力再努力,仅仅用了四年的时间就从出版社一个小小的编辑爬到了总编的位子。还没等他通知严涛这个喜讯,严涛就先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喜讯”,他要结婚了,对方是富豪榜上数得着的大富豪的千金。
呵呵,五年前跟那个女人订婚的时候严涛说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呢?有钱人就是好啊,政商结合,所向披靡么。果然,从头到尾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豪斯大酒店,一早上就名车如云。门童对着那些衣冠楚楚的男女们不断鞠躬说着“欢迎光临”,酒店里颜色姣好的女侍应生们满脸堆笑的将这些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更有甚者有钱又有权的上层社会的人物迎进去,大厅中央显眼处摆放着“祝严涛先生和刘琳女士新婚快乐!”的牌子,那正是这些人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