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心中桎梏
韩云霄苦笑:“我以前也以为我没有,只是当我明白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他拍拍小狐狸的手:“以前我以为母亲不爱我,因为她没有给我一丝温柔。现在我明白了,不是不爱我,只是她的爱都给了远在边疆的父亲。”轻叹一口气,“其实哪有不爱自己的母亲。”
“后来,哥哥也没有了。”他的眼光变得沉重痛苦,显然那不是一段很好的记忆,“我过了几年没有人关心的岁月,直到成了玄天宗的弟子。”
他有温暖却冰冷的童年,苦痛的少年,许多过去,喜忧参半,温暖总是与痛苦随行,直到遇到他们——他的同伴和师长。
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痛苦、回忆和缅怀,像潮水一般退却了,留下满沙滩美丽的贝壳和生机勃勃的虾蟹。“但现在我有你们,我可以和你们并肩战斗!我需要你们,你们也需要我,就算是面临何种阴谋、阳谋、计谋,我们彼此依然可以推心置腹、一起战斗!”
“所以,小狐狸,过去就过去吧,你还有我,还有我们。妖怎么了?这个世间的人心才是最毒的!”说着,指着草庐,“就算他以前良善,可是他的心堕落了,做下了天人共怒的事情,那就是恶魔,人人得而诛之!”
他的双眸凝视着小狐狸的双眸,小狐狸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大跳。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眸,叫人都不敢与之对视,就像两口深潭。纯净不可测的潭,闪耀着深绿色的水波,一圈圈荡漾,中心瞳仁幽幽的发出光芒。就像春天里万物复苏时的光景,洋溢着、荡漾着浓的要滴落出来的生机、希望。
耳边有他温柔的嗓音:“可是你有什么错?错在你是妖吗?”他轻轻摇着头,“这不能怪你,每个人都不能选择出身。”他含笑看着拓跋兄妹和韩涵儿,“就像他们一出生就是皇宫贵族,而我只是韩家的一个奴隶。命运注定了我只能永远龟缩在韩家的奴隶,一辈子不能见天日。”
“可是,我不甘心,自己努力冲破了桎梏,现在成了玄天宗的弟子。所以,命运应该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与出身无关!”他托起小狐狸的手,“你懂了吗?我们并不在乎你是妖族,只是因为你的心跟我们是一样的,所以,……!”
他顿了顿,一字字地道:“我们才是一路人!”
韩云霄说毕,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的舒畅轻松,这一通长篇大论,仿佛将所有的包袱放下,如释重负。清风拂面,一支缀满绿芽的桃枝上下摆舞,充满生命的生机。微微一笑,心中积累了几年的悲恨、苦楚、酸涩、愤慨、怀念......也仿佛在这微寒的春风中,重新爆发出新的生机、希望!
小狐狸怔怔的望着韩云霄,心中有一种温暖的气流在全身上下每个角落里游走,只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好柔软,柔软的就像天边的白云。香躯微颤,娇颜酡红,宛若天边最瑰丽的云霞。指尖颤抖,手掌冰冷,心底却忽然觉得一阵尖锐如扎的不安和恐惧。
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却依然觉得自己的双手中是么都没有抓住,依然是空空荡荡,身边的这个人也依然会随时飞走一般,心中说不出的异样、不安和恐惧。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么?转眸望向其他几人的容颜,与你们的关系恐怕也会不复存在了吧?一念及此,忽觉得心中难受欲焚,宛若要爆炸了一般,呼吸不畅,胸口剧烈起伏。不由张开了樱唇,眼角却有眼泪如倾,倏然滑落……
夜凉如水,几只星辰在云间躲躲闪闪。
拓跋天香抱着腿,坐在石阶之上,闷闷的苦思着自己的心事。其实也不是在苦思,脑中漫无目的、一片空茫,许多天马行空的念头在脑中盘旋,每一个念头停顿一秒钟,没有集中点。
经过几日的修复,后背的伤口已经长好如初
她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比脚步声更快飘过来的是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必是韩涵儿。只有她的身上才有如此特别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