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怎么皱眉了？”
小桃儿水葱一样细嫩的小手指，轻轻抚上张凤苗的眉间。
张凤苗回过神来，端详着小女儿的脸。
小桃儿长高了些，胖了些，皮肤更加白嫩了，白里透红透着水嫩的光泽，钝圆的眼神里满是无忧无虑。
那是被娇宠的孩子才有的清澈眼神。
女婿将小桃儿养的极好，比她这个当娘的养的还好。
张凤苗抚摸着小桃儿的嫩脸，心中五味杂陈，想了想，开口道：
“小桃儿，你那些衣裳首饰……？”
小桃儿幸福又羞涩的扬起桃花瓣似的脸庞：
“小叔叔买给小桃儿的！”
张凤苗道：“一定花了好多钱。小桃儿不该花这么多钱。”
小桃儿仰着的脑袋垂下来了，心虚的对手指：
“小桃儿也是这么说的，可小叔叔说喜欢就买了，就给小桃儿买了这么多……”
张凤苗看着小女儿，长长的叹气：
“买也就买了，你不该穿着新衣裳跑去村里炫耀，村里多少人看着眼红，这样对你不好。你不知道村里多少女孩的都——”
张凤苗的声音戛然而止，小桃儿不懂她的未说之语，只以为阿娘批评她炫耀。
小桃儿脑袋耷拉的更深了：“阿娘，小桃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这孩子呀，哎——”张凤苗深深的叹气：“女婿怎么也没拦着你点……”
小桃儿的小脑袋深埋在阿娘怀里，张凤苗抬头看向窗外，一大片乌云笼罩了过来，遮住了太阳。
张凤苗起身：“会下雨，阿娘要回家去了。”
小桃儿送她出门，刚走到院子大门口，男人拎着七八只野鸡刚好回来。
男人把两只鸡绑好给张凤苗：“下的陷阱，收获颇丰，岳母拿两只回家吧。”
张凤苗急忙推辞，她是怕小桃儿年纪小不懂事惹祸，专门来教育女儿的。
她空着手来，走的时候却拎两只鸡，这像什么话！
她又不是来打秋风的！
可男人坚持，张凤苗拗不过，只能说只要一只。
男人挑了最肥美的一只给她带走，然后把剩下的野鸡拿到厨房。
等男人再出来时，小桃儿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小小声说：
“小桃儿做错事了，小叔叔打小桃儿小屁屁吧。”
说着，她转过身去，趴在小凳子上撅起屁股，自己的小手在屁屁上拍了两下。
“小叔叔打轻轻点，小桃儿有点点怕疼。”
男人定定站在原地半响，揉了揉眉心，将她扶起来，蹲下，道：“你做错什么了？”
小桃儿捂着脸：“小桃儿不该花那么多钱。”
男人道：“你现在花的不多，以后该花更多。我的钱就是给你花的，否则要钱做什么？”
小桃儿又说：“小桃儿不该去村子里炫耀新衣裳。”
男人却道：“漂亮衣裳穿上就是让人看的，你没有做错。”
小桃儿对手指，内疚道：“……可，小桃儿会给小叔叔惹麻烦。”
男人摇头：“他们没有人敢找我的麻烦。”
男人说完，小桃儿陷入深深的疑惑：小叔叔说的，怎么和阿娘说的不一样？
男人见她不解，又问她：“小桃儿，你的事，谁说了算？”
小桃儿豁然开朗，大笑起来：“小叔叔说了算！小桃儿都听小叔叔的！”
“乖孩子。”男人眼角余光瞥过院子外竹林中的一处，单手将小桃儿抱起来，走向书房：“该去写字了。”
小桃儿笑的眉眼弯弯，她喜欢学写字，早点学会就能认得小叔叔的名字了！
她高兴的问：“今天学什么字？”
男人道：“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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