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林已经不记得这是今日自己第几次被牢房中的景象吓到了,直到吴一方和其余捕快听见动静,几个人进来一起将施乐川“请”出去,他还没回过神来。
不知道外面日头落下没有,江华林便蹲坐在王书航的牢房外面,听着他的哀嚎。
过了不一会儿,送饭的人脚步健硕走进来,将饭菜放在王书航牢房门口。
王书航断了只手,膝盖骨头也受了些损伤,但好在他的右手还能动,原本几步的距离他连滚带爬过去,右手抓起饭菜就吃起来。
江华林靠着牢房门,听着王书航咀嚼吞咽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是没多久,耳边的声音骤停。
他偏头一看,王书航已经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眼睛也已经翻白了。
送饭的人收了碗,脚步在王书航面前停了片刻,江华林看着那人脸上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此刻牢房中看守的捕快大多都被刚才吴一方叫走了,少有的两三人也守在更外层的位置。
江华林追着送饭的人走出去,见他还面不改色同捕快寒暄了几句才离开,而门口的捕快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天色渐暗,江华林鬼使神差地跟着那送饭的穿梭在各个巷道,直到看见那人进了一间屋子,许久再没出来。
江华林这时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屋门看了好久,等他回过神来,立马逃命似的回到村里,见到祝余之后才将今日所见全盘托出。
祝余听后最初也是满脸震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一脸正色提醒江华林:“你如今只是一个灵魂,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看见你,也没人能听见你说话,所以不管你今日在衙门牢房看到什么,都当没看到,尽快忘了吧。”
“可那个送饭的人杀了人。”
“这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
“那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祝余冲他喊道,“因为那小鬼的事,我之前就已经被扯进了与我无关的事情里,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了,我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至于你的事,要是那公子说话算话,不日也能得以解决,到那时候我就守着这屋子活到老死那一日,其他的事我一件也不想管。”
江华林知道自己本就有求于人,这时候更不应该多嘴多舌,便闭上嘴没再说话。
纪聿珩在客栈歇了小半日,想着案子的收尾应当也差不多了,左等右等又没等到施乐川回来,便再次去了县衙。
衙门里死气沉沉的,丝毫没有大案告破之后的喜悦,纪聿珩一路皱着眉跟着引路的捕快走进后院,坐着等了好一阵,才看见陈弘言快步走过来。
“陈捕头,这是怎么了?”纪聿珩一见人来了立马问道。
陈弘言则是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模样:“公子是来寻施公子的吧?”
“嗯,”纪聿珩点头,“除了来找他,我还有旁的事想和你说。”
“可是和王书航的案子有关?”
纪聿珩一愣:“是别的事。”
“那公子还是晚些时候再说吧,”陈弘言看起来蔫耷耷的,“还有施公子,估计得在衙门待上一会儿了。”
“怎么回事?”
“王书航死在牢里了,根据看守的捕快所说,最后一个和王书航单独相处的就是施公子,而且一方说他带人请施公子离开的时候,王书航整个人就已经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