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沐风一行人也找到了老韩头临死前竖起的军旗,他们脚踏冰雪,蜂拥而上,可事实正如云梦清梦中一样,所有人都围着众人的尸体痛苦流涕,老魏头也指天立誓,不再与老韩头斗嘴,老李头则是哈哈大笑,消瘦面庞上的沟壑,早已经填满了泪水。
唯一不同的是,衣服堆里没有云梦清,因为他早已经被人救走。
“小清……”时而清醒,时而幻境的奚梦璃,现在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她大喊一声,跳入衣服堆中,缓缓躺下,就在云梦清之前待过的地方,她蜷缩着身子,泪湿润着脸下的土地,“小清,你在哪里?”
沐风双拳紧握,他不知道应该恨谁,奚梦璃吗?如果没有她带着王爷和士卒来找食物,就不会有果酱有毒的事件。阿洛吗?如果她不提出来未成熟的霜冻果有毒,王爷就不会冒险出来寻找解药。不,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些人并不是害死云梦清的罪魁祸首,因为她们二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漠北的将士能够活下去,最后,沐风也只能责怪自己筹粮太久,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出如此下策?
“沐风。”梅熹苓是在一天前才与他们汇合的,那一扇战旗也是他最先发现,才带着沐风一行到了这里,“这里唯独没有王爷的尸体,那就说明王爷还活着,他应该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已经被好心人救了。”
“但愿如此。”沐风长叹一口气。
“这几日倒是可怜了阿璃,她身处幻境的时间太久,总以为自己吃过了山珍海味,这几日除了喝了几口水,几乎从未进食,现在王爷下落不明,咱们也不好过多猜测,你就讲解药给她吧。”梅熹苓看着颧骨高高凸起的奚梦璃,一阵心疼,他还是觉得奚梦璃原来吃的肉乎乎的脸,才叫可爱,一眼看上去就是国泰民安。
“也好。”沐风刚刚答应,从袖中取出霜冻果的根茎,老李头就从他手中夺过,一把塞进奚梦璃口中,说:“丫头乖,吃下去就好了。”
奚梦璃两眼空洞,上下牙齿如同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机械性地咀嚼着,然后老李头将她下巴一抬,已经被奚梦璃嚼成浆糊的根茎,随着奚梦璃喉咙滚动,进入了她的食道。
这根茎与普通植物根茎不同,它常年都是绿色,尽管它被埋在泥土中,可只需要抖一抖,就能抖落干净。沐风最先看着它,觉的它比那莽夫大黑牛还不靠谱。可是老李头说大黑牛是看着莽撞,实则是最靠谱的人,所以这根茎也是看着不好而已。
“阿璃。”梅熹苓跳入衣服堆中,轻轻抚上她的额头说,“你一定要撑下去,王爷一定还在等着你。”
“放开那个女孩。”
众人一惊,寻声望去,活生生的云梦清。
没错,来人正是云梦清。他看起来状态很好,飞身来到梅熹苓面前,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衣服堆中,骨瘦嶙峋的奚梦璃。云梦清大怒,一把将奚梦璃揽在自己的怀中,质问沐风:“尔等对本王的阿璃做了什么,她为何会如此憔悴?”
“王爷,你先不要激动。”这时候,其他人都低头跪地,连云梦清正眼都不敢瞧,更不要说解释了,而敢开口说话的也只有梅熹苓一人,“是阿璃中了霜冻果的毒,总幻想着自己吃了好多山珍海味,所以这几日都没有正常吃过饭,她又要跟着我们出营寻你,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
“她为何会中毒?”云梦清越发咄咄逼人,仿佛要将欺压奚梦璃之人一口吞入腹中,然后用胃酸惩罚众人。
“回王爷。”沐风抱拳,这事梅熹苓也是一知半解,也只能由沐风亲自解释,“是阿洛,她告诉奚主厨,王爷是为了减少奚主厨的责罚才冒险出营找解药的,所以如果奚主厨能以身试毒,王爷归来之时,就能得到军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