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奚梦璃被云梦清带走之后,她心中本在得意,小清,一本正经呵护她的模样,真是过分优秀了。
“阿璃。”云梦清却在没人的地方,突然甩开奚梦璃的手,皱着眉头,眼中全是无可奈何,“你能不胡闹了吗?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对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奚梦璃怔怔看着云梦清,她轻咬着下唇,心就像坐上了过山车,忽而冲上云霄,忽而又跌落谷底。她眼中闪过些许光芒,那是即将决堤的泪珠儿。
“本王不是有意责怪你,而是……”云梦清欲言又止,伸手想拂去奚梦璃眼角已经泛起的泪花,奚梦璃却偏过头去,右手一伸,挡住云梦清的下一步动作。云梦清握着奚梦璃的手,言语中略带着点不满,“阿璃。”
“好。”奚梦璃挣扎几次也没有将云梦清的手甩开,也只好选择妥协,她眼中含泪,问,“那依小清之见,马嵬坡的兵变究竟是何人的过错,难道杨玉环只有死路一条吗?”
云梦清沉默了。
“所以小清你站在哪一边?”奚梦璃歇斯底里地嘶吼,她不是任性胡闹,而是她想知道如果日后马嵬坡的兵变再度上演,自己生存的概率能有多少,“小清,我只想好好活着,有那么难吗?”
“可……”云梦清回手指着训练营的方向,说,“不是你先说方将军是懦夫吗?”
“不是吗?”奚梦璃扬起脑袋,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反问,“女人的地位已经够可悲了,为什么还要替那些懦夫背黑锅?方才王爷若不为我辩解,这锅是不是也就背到我的后背上了?那时铋口口声声说我搅扰的军营动荡,可哪一次不是他先挑起祸端?”
“阿璃。”云梦清蹙眉,却又无法反驳。
“王爷,难道您也觉得这些都是我的错吗?”奚梦璃的泪像不值钱的珠子,簌簌落下,“你们既然瞧不上女人,那便不要娶妻生子呀,我可不想我用命换来的血肉之躯,最后连我都瞧不上。”
“阿璃。”云梦清见奚梦璃发泄完,就要离开,立马追了上去。奚梦璃突然回身,将她之前视若珍宝的半块馕饼塞进云梦清手中,再次转身,她想去找沐风,或者是阿苓,找一个能带她离开蜀都的人。
云梦清又怎么肯放她离去,他将馕饼丢到一边,一把抱住奚梦璃,诚恳地说:“阿璃,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轻视你,可本王也从未轻视过你。这个世界的女子都与你不同,她们也不能同你一样让本王高看一眼。”
“放开……”奚梦璃双手掰着云梦清锁在她小腹上的手指头,摇晃着身体,挣扎着,可她的力气渐渐小了。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阿璃。本王知道你没有错,可是你只能管得住本王的心,本王也愿意为你而改变,可方将军不同。”
“那我说的可对?”奚梦璃侧着头问。
“对。”云梦清回答简单,但对于奚梦璃而言,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