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的意识迟疑了一下，那男声却不容我停顿，突然间爆发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强烈的冲击力把我游走于外的神识震回了我的身躯里，随即是胸口剧烈的疼痛，自下而上般传输到我的脑袋里，蠢蠢欲动着，似要爆开。
我忍着脑袋的发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眼前的一片都开始旋转，那奇幻的裂隙也闪耀出异样的光彩。
“黑wei………”我喊了她一声，那个名字还没从嘴里蹦出，血液先一步地涌出打断了呼喊，腿也一阵发软，若不是有她手臂的支撑，我已跌回到了地上。但她的情况也似乎不太好，一手支撑我的同时，另一只手正用力挥鞭，带动身体的起伏联动到了我这，让更加旋转的视界卯足了马力。
“嘿，小言子！清醒点！”她用手肘捅捅我的腰部，肩膀也随之一撞，失去黑尾支撑的我，如同海浪里的小船，浮不了几秒就被狼扑倒———我膝盖一跪，倒在地上大口吐出鲜血。
“诶！真得让我给你收尸啊！”黑尾焦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但周边鞭声的响声让这一切显得又有点不太真实。恍惚之中，我好像找到昨晚舞戏的感觉了，从视觉，到听觉和嗅觉。
我踉跄着往前爬了一步，左手正好插入了血滩之中，我的脑海随着温热的液体立马浮现了一句话，“血也是洇的一种媒介。”
“黑尾！保持节奏！”
“收到！”
我控制着那血迹，将它拢成一条悬浮于空气之中，于我的周围。边上是“啪啪”作响的鞭声，眼前是浮光跃金的混乱景象，我屏住了呼吸，默数了三个数：
“三。”
“二。”
“一。”
起。
我拖着长剑向眼前模糊的绿色冲了出去，脚步跟随鞭声有规律地左右晃动着，拟为舞步，抬手向下劈去的动作，也尽可能优雅地用劲，再而便是浑身的洇，我于缠斗之中摸索着共鸣点，将它们与外溢的血液融合，一呼一吸间，在黑尾的眼中，在我糊为一团的视线里，以我为中心的周边的一切逐渐染上了血红，即使缝合怪物的体液是绿色，即使我的衣服是白色而黑尾的是黑色，即使洞内的石头是灰蓝色的，但现在，所见皆红。
在血液的舞蹈里不知起了多久，久到我的手臂都已挥不动平日轻飘飘的长剑，眼睛再眨一下都要耗尽浑身的力时，我才停下，准确来说是跌倒在地。然而此刻，还有一丝异样的颜色浮于眼前，就那万色合一的样子来说，那应该就是空间撕裂了。
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完，我不能在这合眼。
这样想着，全凭我的意志力，我奇异般站起来身，虽然视线左边有个人影正在动着，看架势是要过来扶我，但我仍潇洒地一推，整个身子往边上侧着借力，腰部一扭带动右手手臂朝前抛出了那柄陨铁长剑。
只听，“哐”的一声，我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眼前的红色被白色取代了。我正坐在白色空间的正中心，身着白色长衫而腹部———于落下封印的位置赫然刻入了一朵梅花。
“靠。”虽然知道自己多半是昏迷了，然后跌入某个强者创造的幻境，但我还是开口骂了一句。
“你不该动它的，真的，屈朴言。”
“他们现在要注意到你了，乌双于为保你下的障眼法没有用了！你不安全了！”
这是空间撕裂里的那个声音。
我的大脑短暂地停滞了几秒，而后终于意识到了这声音的耳熟，一拍脑袋大喊出声：
“我靠，叶行？”
那声音也沉默了几秒，“这不是重点，你听见我刚才说的了吗？”
“听见了，但是，喂！你是反止人怎么不告诉哥们啊！哥们底裤什么颜色你都能看透，你怎么还瞒我这件事啊！”
叶行又沉默了，硕大的白色空间沉寂了几秒，最终被始作俑者打破了。
“滚。”
我被他踢出了这个空间，再一睁眼，便是4张神色各异的脸，团团围在我的床边。
“嘿！他醒了！”
黑尾惊奇的声音还没消散，一个柔软的温热的东西就贴上了我的脸，伴随着秦众和真情实感的呼喊。
“小言子———小言子呜呜呜呜呜———你要是折在这里了，糟老头子的活木棺材怎么寄过来呀呜呜呜呜———”
他的脸拼命蹭着我的，发出的噪声让本来就快开裂的脑袋更是不好受了，我试图抬手推他，可身体仿佛不属于我自己一般，动也动不了，唯留一张嘴。
所以我果断说出了叶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