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遮掩（1 / 2）

第24章 遮掩

越家，绿竹院里静悄悄的。

柏氏跪在小佛像面前，双手合十，虔诚无比地祈祷。

绣棠躺在床上，心中打鼓，一夜未眠。

越倾瓷到现在都没回来，凶多吉少。

她原来的笃定也变成了惊疑担忧，听着外面的鸡鸣，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绣棠跪在柏氏身后：“夫人，我……我……”

她心中十分彷徨，觉得该叫人去寻越倾瓷了，可如果越倾瓷并没有事，那便是画蛇添足，平白招惹了大麻烦。

柏氏并不说话，她仍旧虔诚地默默念诵着经文。

“紫雨？”忽然，云蓝的声音在外响了起来。

云蓝本来不怎么在意今夜有什么异常，她和紫雨一起服侍柏氏，自有一套规矩。

可是她醒了后，却发现一点异于寻常的死寂。

过往紫雨这个点已经开始收拾院子里的花草，且准备着去小厨房拿点早膳。

“紫雨？紫雨？”云蓝见无人答话，下意识地往房间内走。

柏氏刚抬起手，就被绣棠一把拦住：“不可，夫人，云蓝此人，小姐说她心思浮躁，慎信……”

柏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回到床上去，躺下，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记住，你现在就是瓷儿。”柏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让绣棠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柏氏按了按发鬓，绣棠这才意识到，柏氏平日几乎不施粉黛，但是不知何时，她已经梳好了全妆。

她默默点头，躺到了内间。

“云蓝，进来。”柏氏从佛像前起来，端坐在椅子上，这等正襟危坐的姿态，绣棠一进来就感到愕然。

在柏氏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柏氏还有这样的一面……

“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吩咐？”云蓝小心地跪坐在地上。

“你一进府，就在我的身边伺候，我对你如何？”柏氏问道。

云蓝心下咯噔一跳，难道她给崔姨娘做事被发现了？

可她素来小心，且三四个月才会与那边联系一次，只是靠着中间小厨房传递下药物，根本不会多加交流。

近来唯一一次，便是上回被越倾瓷敲打，她慌乱得前去联系了小素。

可事后想想，她当时的话确实有些僭越，越倾瓷的敲打也属正常，若真的怀疑她与外人勾结，必然早就有了雷霆手段。

如今又是哪里露了马脚？

云蓝立刻磕头，哀嚎：“夫人！奴婢冤枉！”

“小心些，小姐还在休息，”柏氏斥责一句，“我还没说你犯了什么错，你就喊冤，你说说，你喊什么冤？”

云蓝下意识看向了内间，见有个妙龄少女正躺在床上，低下头去：“夫人，您这般问我，不就是不信任我吗？”

“我从进府起就跟着您，伺候左右，从来没有不尽心的，因为您对我也是十分宽容温厚，奴婢心中感恩，时时刻刻都记得。”

“夫人，您如今这样问，就是诛我的心啊！”

柏氏看她声泪俱下，真情实感，脸上的神情也软化了许多。

她摆摆手：“起来吧，你误会了，我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办。”

云蓝松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夫人有话直说便是，云蓝一定鞠躬尽瘁。”

柏氏轻笑：“你去帮我看看，老爷今日晨会几时回来，想个办法把他叫到咱们绿竹院来过夜。”

云蓝的眼睛忍不住瞪大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道：“是，奴婢一定打听仔细。”

她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心中却反复琢磨。

柏氏自从十三年前的越倾瓷被送到道观后，就基本不怎么在意得宠这个事。

云蓝甚至看得明白，柏氏特意推拒越庭的亲近。

就说前几天，越倾瓷回府，越庭来了绿竹院几次，示好的意思已经十足，可是柏氏仍旧不冷不热的。

越庭后面就再也没来过绿竹院。

怎么今日盛妆打扮，还邀越庭过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仔细地揣摩在院子里所有异常之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对，她是唤紫雨进去的，可是紫雨不在。

除了紫雨……云蓝总觉得有哪个地方违和，她走出绿竹院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

现在这才几时，大清早的，越倾瓷居然就躺在榻上，而不是在床上？就好像是……硬要给人看见似的。

再想她回话的动静不算小，越倾瓷不可能还在昏睡。

难道是这位小姐又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云蓝脚步一挪，直接转向了清芳院，而到了门口又停住，去小厨房，找了正在当值的小素。

小素是崔氏收买的厨房丫头，因为她的位置方便，所以专门用来递话。

小素立刻前往清芳院，递话迅速无比，等崔姨娘接到消息的时候，也不过半刻钟过去。

“年纪一大把了，还想要争宠？”越倾柔也被惊醒了，她睡眼惺忪，但是提到绿竹院，脑子便渐渐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