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便将柳云翘推到地上。
“够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蹲下身，恶狠狠地捏住柳云翘的下颚。
“你别再拿我悔婚之事来说事，你那些小心思，从前我不与你计较未曾戳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你爹是什么人我不是不清楚，当初我给你柳家的银子，早就还完了人情，你若老实嫁人，你爹绝不可能给你寻门太差的亲事。”
“你不过是贪心不足，妄图借着我理亏，好一步步将盛氏的东西都蚕食罢了，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
柳云翘吓得连忙辩解。
“你、你胡说什么！我不清不白不要名分地跟了你一场，你就是这般诋毁我污蔑我的？你有什么证据？”
宁知时冷笑一声。
“证据？”
他一把便将腰间的香囊扯下，用力扔到柳云翘脸上。
“我也是才回过味儿来，当初盛氏有孕，你假意劝我多陪她，却总让我带着这东西，就是想让她落胎吧？”
“还有我对盛氏的防备，对盛家的忌惮，你的枕头风也是功不可没，你还在我面前说一句无辜？”
自从投入二皇子党，他才知道盛家的价值有多高。
盛家乃清流名门，在学子中呼声极高。
若他能将盛家争取到二皇子一派，便能成为实打实的心腹，又何愁前程？
他本就苦于没有门路讨好盛家长辈，如今柳氏和孩子暴露闹这一场，更是将关系闹得更僵。
若是将柳氏处置了，或许还有与盛氏、盛家修复关系的机会。
柳云翘脸色惨白，知道自己辩无可辩，却又实在不甘。
“我的诚儿怎么办？世人若是知晓他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你想没想过他的前程！”
宁知时却突然叹息一声，起身温柔地拭去了柳云翘眼角的泪水。
“诚儿是我第一个儿子，我怎能不为他考虑？”
“可是云娘，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刑部当差，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那顶头上司刘显，为人悭吝苛刻，仗着自己姨母乃尚书大人的小妾，最是小人得志，有好处从来想不着我，有坏处第一个让我背锅……说不得什么时候，我头上这顶脑袋便给他顶罪用了！”
“从前你在梧桐巷时，便那般心痛你的官人，如今有一个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娘子对我们再不满，亦放下龃龉费心张罗，我亦不顾读书人的体面巴结讨好，不就是为了宁家，为了诚儿的前程吗？”
“我们都可以，你又有什么不可以？”
柳云翘看着这样的宁知时，终是明白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报应！真是报应！”
宁知时的自私凉薄，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却还是与虎谋皮，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好，我去！”
宁知时总算松了口气，又做主许诺了柳云翘一堆好处。
“我会多给你些银子……你的任务便是替我将袁泰笼络到二皇子麾下，将来待二皇子事成，你若想回来，我便将你接回来好生安置……诚儿，也能有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