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这似乎很久远了,又仿佛置身昨日。漫天的雨滴打在我的额头上,顺着眼角滑过脸颊。我累了,世世奔波,三天两顿,所有美好的幻景都曾与我擦肩而过。
我想起父亲曾对我说过:“男儿当自强!一点挫折经受不住,你算什么男人!你记住你以后也会是一位爸爸!一位顶天立地的爸爸!”我分不清眼眶的红胀是这雨还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好像我曾经也为谁努力过,可是都散了,我迈出双脚,坠落……我听到了,从前自己的呐喊。
我叫许长卿,出生在农村,母亲因为生我早早离世,在村里他们经常骂我是个灾星,只会给人带来坏运。所以我小时不受多数人待见,但儿女去外地,家中无子嗣的李妈照顾了小时的我。老爸是个粗人,但他一直教我自强,所以我从小就有十分强的自尊心,一次邻村朱黄宝带着几个小跟班把我爹辛苦劳作,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七亩三分地中的稻全拔了,说我害死了我娘,我脾气一上来,对着他们一顿打,最后李妈给我送棉衣时,拦下了发疯的我。
若从出生算起,那是我第二次哭,我问李妈:“我到底是不是灾星”李妈轻抚我带着泪痕的脸,将我拥入怀中说:“许长卿,你记住,你是你妈妈的宝贝,不是你害死了她,你妈妈一定希望你幸福快乐的活下去。”那一晚我没回家,我在母亲的墓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是父亲带我回去,那一次他没打我,也没骂我,只是拿出他这几年省下为我供学的钱,递给了我,我望着他那双粗黄的手生满老茧,没有接过钱,父亲也只是强装进我的口袋,拉着我谈了我与那个顶天立地男人的最后一次话。
他盯着暗淡的天空说着:“长卿是你母亲生你前就想好的,她希望你幸福长大成人,爸没能力,但爸一定供你上学。”那应是我第二次哭。
第二天,天空还没放亮,我就被父亲送上李妈的三轮车上,那个男人将我的全部包裹都放在了车上,让我一定自强,好好学习。这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李妈在路上跟我聊了很多,我记得她说城市里有多好,却有点记不住那个村了。
后来在学校我拼尽了全力,没人知道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小男孩,熬过多少夜,受过多少骂。17岁那年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大学,我记得我眼中含着泪水,可当我回到家中时,李妈却说,父亲几个月前过度劳累死了,被人发现时还在地里干活。
天是灰蒙蒙的,那一次我没有哭。
葬礼那天我打了人,因为我听见有人说我克死了父亲与母亲。我一拳一拳落下,那人也落个残废,再后来,我入了狱,因为表现良好,三年就出来了,可惜物是人非,李妈在三年中也走了,自此我终是一人了。那时我就有了寻死的想法,但父亲的话一直在我心中回荡。之后的日子我一步步打拼,写下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我成功翻身,一次我在书店看书,一位姑娘坐在我对面也读起了书,因为我们读的同一本书,她就与我聊了起来,我也得知她叫:柳如烟。
我们因书相遇,也因书相识。后来我的时间几乎不是写作就是与她聊天,我没告诉她我是那本书的作者,她也没告诉我她是三金集团老板的女儿。我们就以朋友的关系持续了六个月,我仍记得那晚,我喝的有点多,对着我的朋友在酒局上大放厥词:“我…我不用你们送,我有老婆的,她…一定会来…接我的!”他们笑我,显然并不相信一个醉酒的人说的疯话。正当他们想带我走时,我脑子一热直接拨打了那个电话,那也算是我醒后最后悔的事。
“喂…老婆…他们都笑我没女人…嗝…来接我呗…”
迷蒙中我睡着了,隐约中看到兄弟拿起我的手机,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躺在了酒店里,全身上下无一件外衣相衬,转身一下子就看到了柳如烟。她一身大衣,白皙的脸上不施粉黛便显得动人。惊叹中,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嗞!”剧烈的疼痛仿佛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醒了?”柳如烟望了望我,一双眼清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