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到底在哪里?”
“刚才午睡时,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是关于你的。”
“今天是你失踪的第七天,整整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有关于你的一点消息,我和妈妈都很想你。”
许渊平躺在宿舍床上,将以上三条微信消息逐个发给许深后把手机息屏,起身掀开床帘向地面探了眼,发现四个人的宿舍此刻只剩自己一人。
今天是大一新生军训结束的倒数第二天,不知怎的,午饭后许渊的皮肤突然发红发痒,出现严重的过敏症状,下午的军训活动她只好向导员请假。
一场时间只有25分钟的午睡,梦却全部关于哥哥。
许深大她4岁,今年六月从A城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他一直留在当地的一家私立医院工作,但具体是在哪一间许渊并不知晓。
“身上好像…已经不难受了。”
许渊看了眼胳膊,起身从床梯走下,捧起桌面的圆镜照向自己:轮廓流畅的鹅蛋脸上仍存有淡淡红晕,一对泛红的小鹿眼眸好像擒着泪,感到面中有些难受,她拱了拱鼻头,动作有点滑稽。
“奇怪……我到底是对什么过敏了?”
回想今天吃或碰的东西,她打小对牛肉过敏,午饭吃的是鸡公煲,上午一直在军训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导致自己过敏。
一阵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乱她的思绪,许渊从上铺摸索着接过手机,拿起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她犹豫一顿,按下接通键,对面传来一位年轻男人的冷调声音:
“许渊女士,你好,我是秦墨琛。一周前我们在警局见过,不知你还有印象吗?”
“秦警官?我当然记得您!”
对方正是负责处理许深失踪案的警察,许渊按耐不住激动:“您打电话过来,是发现关于我哥哥的消息了吗?!”
对面听到沉默一阵,见秦墨琛不说话许渊又忍不住发问:“秦警官?您还在吗?!”
“许渊女士,很遗憾,关于你哥哥林深的失踪案,已经以当事人死亡,被正式确认结案了。”
“死…死亡?”
许渊感到世界在崩塌,电话里传来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没猜错的话,秦墨琛现在应该在她家。
来不及换掉军训T恤和长裤,许渊披上一件白色外套,握紧手机跑出宿舍,朝校门直奔去。
出大门后她伸手招了俩出租车,秦墨琛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通话。
许渊觉得自己心好像要跳出来,慌得难受,她双手合拢,祈愿秦墨琛说的都是假的。
“拜托…这一定不能是真的。”
许渊感到一股掺着酸涩的热泪涌上眼眶,想到午睡做的其实正是一个关于许深死亡的梦,她忍不住憎恶自己。
因为是在本地读大学,她不到十五分钟便到达家楼下,一口气奔上五楼,打开钥匙冲进屋内,早不见警察的身影,唯有母亲吴丽红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声音来自最里面的房间,许渊轻声走过去趴在门框处,看到一个佝偻着腰、瘦骨嶙峋的绝望背影,那正是坐在床头的母亲吴丽红。
“妈……”许渊敲动房间门,轻唤一声。
吴丽红的哭声从嚎啕到抽泣,一件灰色的单薄衬衣披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