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赊浑浊的眼睛,略带精芒:“的确,但鳌家主力不在,光凭我们,想要扳倒王守义,也非易事。”
童青点头,不置可否:“确然如此。”
他们并不傻,不会小看这个荒城县令,西北陲地的一座城,能安稳数年,又在鱼龙混杂盘根错节之地,岂是寻常官员能做到?
王守义向来得民心,也精通为官之道,把一切都平衡的很好。
童青想了想,道:“王县令算半个义士,在荒隅城治理多年,磨去了不少风骨,但纵然是磨去不少,风骨依然在。”
“现在殿下来了,他的性情,也有所转变。”
“这便是我担心的事情。”
鳌赊老神在在道:“那许征尽,总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按理说不至于。”
童青走到老太爷面前,低着头道:“老太爷不忌三世子,是忌惮他身后的北府。”
“北府之壮,天下皆惧,那是屹立在北方辽阔草原屏障上的一尊庞然大物。”
“真是老二和老三举全力与其做敌,都未必能讨到便宜。”
童青认可,问道:“所以老太爷的意思,这三世子,我们到底要不要杀?”
“还不能杀……”
鳌赊摇头叹气。
“他若死了,胡人一旦攻入,没有老二老三的帮助,鳌家也会变得岌岌可危……”
老太爷起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庭边,看着笼罩在火海,映着红光的城。
“且看他如何破局,再做后一步的打算。”
……
……
城内北街,有匪徒大肆洗劫百姓,百姓们哭嚎逃窜。
那匪徒一刀,便毙命一人。
老弱妇孺,甚至没搞清楚状况的,便看到凶神恶煞的匪朝他们直挺挺走来。
紧接着,那刀口刺入皮骨,一刀刀连刺,妇孺面色痛苦,口喷鲜血,倒地抽搐不起。
这里有拔天寨的麻匪,手持弯刀,血洗街头,更有甚者,直接闯入民宅,拖出一家老小,一个个宰杀。
赶到城北望着被火烧的民窑,眼睛满是通红的王守义不顾安危,怒吼道:“救下老百姓,和他们拼!”
县衙的捕快们直接挥刀冲上,竟无一人退缩。
霎那间,混杀成片,两方人马不少人喋血街头。
“三喜!去民窑救火,别怕死!”望着自家小舅子,王守义根本不庇亲信,城内,他的民,便是他的亲信。
“姐夫,跟我姐说一声,我去拿刀砍马匪了!”刘三喜罕见铁骨铮铮,虽然有点害怕,但咬着牙,举着刀带人冲杀了过去。
“王老爷救救我们啊!”有老弱病残在街上被匪拖走,拼命地向王守义哭喊求救。
“艹!把人给我放下!”王守义直接抢过属下的刀,胖滚滚的身体奔跑起来。
迎面一个马匪避之不及,面带惊恐的看着他,那一刀直接朝他面门狠狠扫来,大半脸连被王守义劈开了。
街角,鳌绅在一群下属的簇拥下缓缓走来,匪不伤他,他看着满街喋血乱象,乐在其中:“呵呵,王老爷危难之间,永远会拿着刀冲在百姓前面,真是教人敬佩!”
“鳌坤!让他们停手!”
王守义满脸是血,死死地盯着鳌坤。
鳌坤故作害怕,摇头道:“王老爷您说什么,这匪,怎能与我鳌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