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的命运如此忐忑……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家如今却是再也无法回了……\"
尚青静静的呆坐在桌前,从付竹的回忆中知道了关于李府和李时雨的全部,双眼带着干涩,眼泪默默的流着,双目红肿……
付竹轻轻的点着头,眼泪一滴滴的流着……
两人静默的坐了许久,都不言……
半晌,尚青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眼神直视付竹,轻声试问着道:\"那你…又为何?明知我真实性别为何还如此信任我?知我有意隐藏,不怕我对李府是有所图谋,刻意而为之吗?\"
付竹闻言抬头,眼中带着坚定,目光纯粹,从容不迫的看向尚青,直言道:\"他信任你,我也亦是信任你!从你那日出手制止了空净救了他开始,我便知道,你与一般人不一样!你性子虽不善言语,但面冷心热,面对不平等的事情,不管自己是何地位,不管自己是否有无能力,都敢于出手,不计后果也不畏强权。我敬佩你!无关你的身份,不在意你的性别,也知道你并非肖小之人!\"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那日之事?为何?\"
尚青脸上一丝震惊,没想到他知情,听着他徐徐而出的话语,对眼前之人有了一个全新的看法,他并非忠愚之人,而是心怀大义大才,知隐忍懂进退,心如明镜而万事通透之人,对他也渐渐有一丝欣赏……
\"是,我一直都知道,那日我就隐身后,只是晚你一步,我也知他的意思,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伤害他人,所以并未戳破,也当从未知道……\"
付竹眼角带着一丝落寞,缓缓低下头,嘴角透着一抹苦笑。
谁也没想到,如此善解人意,处处以他人着想,善良又纯真的人却得了个如此的下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蛐蛐声青蛙呱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夜渐渐深了,逼人的寒气从窗户渗进,带来阵阵凉意。
付竹缓步起身关上窗户,端上桌上的残食碗勺,语气恭敬道:\"少爷,夜深了,还请早些安睡。\"
尚青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副不得体的模样,无奈的开口道:\"有劳你帮我准备热水,弄身干净的衣裳,明日回李府这样总是不成的……\"
\"好!我这就便去安排。\"
付竹愣看着尚青,随后傻笑了笑,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消瘦的身影渐渐出了门……
待尚青沐浴完,换上舒适的衣裳回到房间,早已至凌晨,外面寒深露重,凉意渐渐袭来,尚青不免打个了颤,缩进被窝,才感觉到身体逐渐回暖。
心中忧虑着明日回李府该如何应对,担心被人知晓自己顶替而来,又害怕李家父母知晓真相,害怕无法完成李时雨的嘱托……但连日以来的伤心,哭泣,哀悼,悲伤,忧虑,无力的四肢,身体的疲惫。这些感情充斥着她的心灵,使她再已没有精力思考。眼皮沉了沉,一呼一吸,逐渐的入了眠……
翌日,太阳高悬于顶,阳光肆意,天空一片晴朗,这给尚青一颗不安的心稍稍安抚了些许。驿站外一些江湖人士牵着马匹来来往往,店家小二喂着廊中的草粮,呦呵着,伺候着,人声鼎沸。欢跃的喜鹊正盘旋于窗前热闹的呼喊着,尚青看着微微出神,嘴角露出笑意,不禁盼着此去能给自己有些好寓意……
两人一早便收拾好包袱,付竹在驿站花了些银钱买了马匹和些许的干粮食物。吃过早食,俩人稍整装休息了会,便各自骑着坐骑向安阳城出发。
一匹身形高大的骏马,毛须白雪又带着光泽,银鬃迎风飘扬,眼神如一潭深泉,透彻而又深不可测,似乎有着灵性。尚青坐在上面似乎感觉这一切都不那么真实,伸手轻轻抚摸着它,它龚起脖子温顺的蹭了蹭尚青的手心,嘴角不免一笑。
不知从驿站出发沿着这条古道走了多久,太阳依旧悬挂于高处,明晃晃的,很是刺眼。身下的白马跑着跑着速度越来越慢,逐渐跟不上跑在前面的付竹,也许是尚青欠缺骑马的经验,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