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成被这凌厉杀气的眼神吓得身形一震,竟是哆嗦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懊恼地觉得丢了脸子。
不,定是方才喝了酒所以看错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恶毒草包,怎么会有那一瞬不输父王执掌生死睥睨天下的神色,更何况她为了嫁给他更是以死相逼自己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杀意。
缓过神来,他更是底气十足。
“我说你是个恶毒的妒妇!我只不过平日对宣儿多说几句话,你便如此容不得她,若我日后要纳妾,你莫不是要我王府不得安宁!”
李汶慧冷笑一声,扶了扶头上奢华的的凤冠,坐直了身子,嫌弃地拍了拍他刚才碰过的霞披。
“一口一句宣儿,你倒是比她爹喊得还顺口,平日里喊惯了改不了口?”
话中的嘲讽和嫌弃的动作就像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他心底更是以为这蠢货在拈酸吃醋。
“你在这胡说什么!言行粗鄙,妒恨生非,如此妇言妇德,是李丞相教导的吗!”
若是原身在必定会心痛万分却又卑微地解释讨好他,之前便就是这样。她哭喊着解释不是她,但楚俞成却更加不信,只是对她更加厌恶,更是以安抚陈萱萱为由借机将她迎进了府。
李汶慧瞧着眼前这人模狗样的玩意儿,怎么看都想扭断他脖子。
“是啊,不然你去告状?现在去找你父王?”
“你放肆!”
饶是装温润谦和装得无人可挑剔的他也忍不住,朝榻上坐着的人扬起了手。
李汶慧放肆打量的眸光在他扬起手的片刻收回,踩着鲜红刺金绣云龙裙摆猛地起身。
在楚俞成还未上手时,卯足了力气,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区区一个侍郎之女,本王妃想杀便杀,还用得着浪费药物和精力去陷害她,她算什么东西。”
耻笑一声继续说道,
“还有你这个废物,被你父王赐婚不敢反抗就把气撒在一个女人身上。真爱得这么忠贞怎么不十里红妆去迎娶她入门?既想要我爹扶持你,这便是你要受的。你该不会是想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吧?”
说罢看到楚俞成冲冠眦裂的模样更是心情大好,那俊朗的脸上显现的五个指印更是赏心悦目。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楚俞成赤面青筋拿起案桌上的闻香杯掷地一摔,恨不得不管不顾就将面前猖狂之人大卸八块。
李汶慧瞥了他一眼,衣袖拂过,施施然坐下。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白玉杯,倒了杯茶。
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敢,你怎么不敢。”
如柔荑般的素手执起茶杯,吹散热气,轻抿一口,倒显得满脸阴狠的他如跳梁小丑。
怎么会,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谋算?对比起愤怒,楚俞成更是惊讶于她那笃定又无所谓的冷漠表情,与往日满心满眼的爱慕不同,如今的她倒像是真的毫不在乎。莫不是之前的爱慕之情和骄纵愚钝都是伪装?
李汶慧倒是无所谓他在想些什么,只要她愿意,一手扭断他脖子让他血溅当场也算为原身报了仇,反正她的灵魂也被招魂幡吸收了,就算反口又能奈她何。
但是不行,她虽是个大魔王,却是个重诺之魔。说了要让他不得好死,那他就得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