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没想到,连新月这样白净的一个女人,曾经还在大西北呆过几年。
虽然唐彬未曾去过西北戈壁,却也有同学来自那边,而且是个西北农村的孩子,据说从小在那边长大的还行,若是城里的人去沙漠戈壁待几年,一准儿会大变样。
荣小慧听完连新月的一番话,也是有所感叹:“任何人在人生当中,只要经历过一段艰苦的岁月,都是一种财富,啧,也不能说是财富吧,那样就有点儿受虐倾向了,是宝贵的人生经验,吃亏要趁早,这句话总是没错的。”
连新月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又忽然问唐彬:“小唐,你对机会这两个字,有什么见解吗?”
唐彬想了想,说:“机会不会凭空到来,需要有很长时间的积累,我觉得机会都是贵人赠与的,在平时的生活当中,遇到贵人,远比遇到机会重要的多,就比如我遇到您和慧姐。”
“这马屁拍的,真是一本正经!”荣小慧白了唐彬一眼,笑着打趣。
连新月被逗笑了,笑起来却十分优雅,饶有兴致地说:“不,小慧,我觉得唐彬应该不是在恭维谁,他说的很有道理,遇到贵人,确实比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来的更重要,就拿我来说,十几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机会好像满地都是,我刚刚也说了嘛,我毕业以后,就被分配到了国土资源厅,那个时候,单位里好像就我这么一朵花,不是开玩笑啊,我当时对自己的容貌确实很有自信,在那样一个中年男人扎堆的单位里,我就好像是绿叶丛中的一点红,特别招人注目,这对我来讲,难道不是一个又一个的机会?我当时就认为,那些向我投来的暧昧眼神,哪怕一些领导含有某种动机的眼神,其实都是我的机会,我想,我只要把握好分寸,凭借自己身上某种得天独厚的优势,肯定就会为自己博得一个好的前程,而事实证明,也确实是那样,在我刻意做出了某方面的努力之后,真真切切得到了一些让我想都不敢想的权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就不那样认为了,尤其吃了亏以后,女人不可以用自己的姿色博取男人给予的机会,其实只要因为自己的姿色,在那些男人那里,获得一份呵护,就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了,一旦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将自己的姿色变成一把利剑,那么那些男人其实躲都躲不及呢。这样得来的机会,很容易让人迷乱心性。贵人就不一样了,当年公开下派前,我在省委组织部举办的一次竞聘考试中就遇到了这么一个人,当时他是国学院的一名教授,同时兼任省委党校的老师,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子,有些怪才,因为在竞聘考试中,那个老头子也是其中一名考官,他听完我的现场答辩之后,对我就是那种非常纯粹的欣赏,后来我去了大西北,遇到了很多困难,但大多数时候我只要给那个老头子打电话,他都会悉心的教导我,我第一次听领导干部艺术,就是他在电话里给我授的课,这门非常抽象又很敏感的学问,他只是在电话里就讲的很透彻,上论五千年官本位文化,下陈现代官场痼疾,如何既坚持了原则,又把领导艺术跟现实生活结合起来,他说简直妙趣横生,可以说我回到东原以后的所有奋斗,都与这位贵人的悉心教导有关,到现在为止,许多东西对我仍然受益匪浅,所以我就觉得,贵人远比机会重要,机会可以自己去抓,贵人却难得一遇!”
听完连新月的这番长篇大论,唐彬深表赞同,同时也不禁对连新月这个女人想入非非起来,原来连新月这样的人物,在年轻的时候,也会犯虚荣心方面的错误,说句不好听的,正是因为她仗着自己的外貌,去吸引其他男性对她的注意,所以后来才吃亏的。
至于吃的是什么亏,唐彬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从连新月的只言片语中,唐彬能嗅到暧昧的味道,想着连新月肯定也是吃过见过的,怪不得举手投足间,除了平时在官场上累积的一些官威,还透着一股子媚意,令人心里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