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样的情况,必须采取子\/宫全切术,否则肿瘤一旦进一步恶化,便会危及生命,到时候放疗都不行。
可是,上了高铁,唐彬与方晴吃简餐的时候,方晴忽然透露了一句:“现在的问题是,病人不接受西医治疗,甚至很排斥,她只信中医。”
唐彬一愣:“意思是,咱们这趟去津州,不是到了地方直接给病人做手术,而且在此之前还得负责说服病人。”
“虽然不太想承认,事实就是这样。”方晴有些无奈地说:“不过在病人家属的劝解下,病人已经同意做手术了,也已经准备好,但有一点,就是要求保留子\/宫。”
唐彬苦笑:“理由呢?她都五十多了,根本就没有保留子\/宫的必要性。我不是说非得让她全切,而是说病情必须她要这样。”
方晴轻叹了口气,说:“这个病人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我也不会跑这一趟。一开始听到她的要求,我也感到很可笑,但她这么多年已经被她的家庭医生给洗\/脑了,身上的零部件不能随便切除。”
唐彬诧异地看了看方晴,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有原则的女医生,也会被国情捆绑。
随即,方晴打开电脑,将病人的病例和彩超图片展示给了唐彬,柔声说:“你先看看病人的基本情况吧。”
唐彬摆正电脑,认真地看了起来。
病人叫林宴华,很中性的一个名字,同时也能从这个患者的名字看得出来,此人的家庭不一般,至少是知识分子的家庭,不然不会起这么一个名字。
彩超上显示,病人的肿瘤已经有小孩儿的拳头那么大了,一旦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看完病例和彩超之后,唐彬不禁拧起了眉头,仍然沉默不语。
方晴抿了抿嘴唇,说:“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这次去,还是要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
唐彬凝重地说:“病人的这个情况,不全切根本没法儿弄,而且肿瘤的恶化程度比我想象中更加严重,如果今天去了津州不给她全切,恐怕之后她就算改变了主意,也被病情给耽误了。”
方晴吃了口米饭,轻声说:“到了津州再看吧,希望我朋友能劝解成功,但不管怎样,反正就两个结果,一是全切,一是肿瘤剥离。”
唐彬顿了顿,询问:“病人的教育程度怎么样?”
方晴一怔,反问:“你是怀疑病人的封建思想太严重吧?”
唐彬点点头。
方晴笑说:“这个还真不是,而且也不是封建思想那么简单的事儿,这位林女士不但是个文化人,而且受过的教育程度很高,呵呵,困难也困难在这儿了,文化人一旦固执起来,那才可怕呢。”
唐彬吐了口气,说:“彩超就在这儿摆着呢,相信她也看得懂,她就不怕死?”
方晴撇撇嘴说:“怕呀,但仍然不相信西医。”
唐彬摇摇头:“现在都讲中西医结合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有各自治不了的病,这样还搞什么只信中医不信西医那一套?”
方晴轻声说:“你的这些话对病人来讲,基本已经免疫了。我是这样想的,她不全切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满足,她只要同意上手术台就行,现在看你,这台手术我一个人搞不定,需要你的配合,你怎么样,能克服吗?”
唐彬迟疑了一下,说:“我尽力而为。”
约莫着过了二十分钟,唐彬与方晴抵达了津州高铁站。
几乎同时,方晴接到了林家人打来的电话,说是车已经到高铁口了,直接就可以前往宜和私立医院。
随着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唐彬与方晴的面前,一名身材高挑,上身一件黑色小西服,下身一条白色紧身裤的美少妇,从副驾驶上下来了,自信而优雅地跟方晴握了握手,笑说:“方晴,麻烦你了啊,百忙之中还能答应过来给我妈做手术。”
方晴笑笑:“应该的。”然后直奔主题地问:“林阿姨同意做手术了?”
美少妇略显尴尬地说:“同意是同意了,但还是老样子,不想全切。”又看向了唐彬,微笑着问:“这位是……”
方晴说:“唐彬,我的助手。”
唐彬朝美少妇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美少妇向唐彬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你好,唐医生,我叫林文君。”
唐彬微笑地跟林文君握了握手。
林文君说:“上车吧,我妈正在医院等着呢。”
上了车,方晴淡淡地问:“文君,林阿姨昨晚到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吧?”
林文君说:“没,一会儿可以正常手术。”
方晴看了看唐彬,轻声说:“文君,刚刚在高铁上的时候,我跟唐彬商量,觉得林阿姨的病情,还是不太适合保守治疗,我们都建议全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