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园好好学习啊!也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
这是临行前,王秀红的最后一句话。
按酉阳晓园的规矩,官府管学的男女都是分开教学的。男生进檀楼学习,女生进萧楼学校;再根据不同年龄的不同进度,分为甲乙丙丁房;若适龄学生过多,则继续细分出“室”。
未在本地就学过的适龄学生需参与入园考,接着按成绩确定进度分房。李君祥和李清歌都各自进了甲房,李辰明虽然未到年龄,却也凭着成绩进了檀楼乙房。
“女郎,鄙人萧楼甲房助学荣玙。若在晓园学习生活有何不便,鄙人可暂代夫子解答相助。”
每房每室都会安排一位助学来帮助夫子教学及学生学习。酉阳晓园对于助学的要求不算高,只要有过四年学龄且品行端正即可就职。
李清歌是从外地回来的,为了让她尽快熟悉晓园,萧楼甲房的夫子安排了荣玙来协助。另一边的李君祥和李辰明也被安排了各房的助学带着熟悉环境。
三个孩子被分开领着熟悉环境,不过因为能进入的地方太少,所以经常遇见。
其实,晓园的规模并不算小,只是因近几年人口老龄化严重,导致生源减少而锁了其他教楼。
不知道酉阳人口老龄化的现状是不是和文骅的孩子有关系。差不多十八年前,文骅的孩子不愿待在酉阳小县庸庸碌碌了此一生,和父亲大吵一架以后就离开了酉阳县,从此杳无音讯。接着,许多的年轻人就学着这孩子离开了酉阳,或许与家人商议,或许不告而别。总之,到了现在,酉阳人口老龄化成了事实。
三位助学各自领着学生逛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整个晓园走得差不多了。整理好寝舍的内务,再被助学带回学堂,拜见师长,与其余同窗结识,这才算结束了初入晓园。
小孩子总是充满好奇心的,对于新面孔的热情表达,大概就是围在一起。
“你从哪里回来的?”“你的官话好标准啊!”“你好高啊!”诸如此类的话,在李清歌的耳边此起彼伏。
这一股脑的问题,让李清歌有些应接不暇,还没来得及回答几个,就看见助学拿着教学器材进了学堂。围做一团的学生们也识趣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酉阳晓园学堂对于李清歌而言,也很是新奇。这里居然是两人共用一张长桌。
同桌而坐的文和暗暗提醒着李清歌:“同桌,这节是书法,需要研墨不?”
文和的眼里闪着真诚又热切、以及强烈的乞求,这让李清歌不好拒绝。
“清歌,烦请你为同桌研墨。”
夫子冷不丁地出现在了身旁,把文和吓得不轻。
“是。”
文和生无可恋地拿起笔在纸上画“符”,顺便小声的介绍着这位夫子的规矩。
学堂的格局碰巧合了秦夫子的书法课规矩,一人研墨,一人书写,待时间过半,再换过来。这般是让学生专心书写,不必被旁事打扰。
李清歌一条一条的听着,默默的惊讶于文和的“符纸”。等着轮换时,只见李清歌落笔行云流水,挥毫如云烟细柳。
“我哭了,泪似倾盆雨,声如撼天雷,色如万里墨云。可惜天公不予怜色,未曾赐下一滴天赋……”
文和的一句句悲词,听得李清歌汗颜。
“秦夫子为何留你?”李清歌有些好奇,亲自向当事人打听。
只见文和躺在寝舍的床位上,十分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小事小事,字太丑了,说两句而已——我要去工房玩玩,要去不?”
工房
其实寝舍有五人在,另外三人挤在中间的圆桌上看书,看见文和走远,才犹犹豫豫地拉着李清歌到圆桌坐着。
“李同窗,不是我们故意在背后议论,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离文和远点,她这人,颇有心机。”“她姑姑也不孝,别染了她家的坏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