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狭小的窗口照射进来,被封窗的木条切割成束。
那几个男子被收押在地牢,不复往日盛气凌人,灰头土脸地散落在草堆里。
那女人看上去跟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怎么就是王妃了?
真是倒霉!
狱卒鄙夷地道:“进京赶考还要调戏良家妇女,你们这种人怎么考上功名的?给你们读书不如给狗读!”
那蓝衣男子虽然身上沾满草屑,但却依旧桀骜不驯:
“男人哪有不寻欢作乐的?谁知道这里的女人这么不懂事!”
扬州城烟花之地负有盛名,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正常的饭后娱乐项目。
狱卒啐了他们一口,听见外面领班正呵呵笑着拍马屁,似乎正招待什么大人物,赶紧站好。
在这被看押了一夜,没有人给他们论责处罚,也没有人放他们出去。
那几个男子正等得没耐心,就听见有人拿着钥匙过来,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带他们出来!”
几个狱卒进来把他们从草堆里一个个拉起来,毫不留情地押着到审讯厅跪成一排。
上首的男子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照着晨曦,衣袍上银丝线闪闪发亮。
修长的手指端着茶碗,一下下悠闲地刮着浮沫,青瓷碗盖接触发出脆响,慵懒地斜倚在榻上,说不出的贵气。
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影,神色阴鸷,下颌绷紧如弦。
蓝衣男子认出熟悉的面孔,忐忑了一夜终于抓住救命稻草,在阴暗无息的牢狱中呼喊得格外大声:
“贵人!贵人!快救我!”
慕云城不耐烦地喝道:“堵住他的嘴!”
身边的侍卫应声而动,把正要扑上来的男子抓回原地。
嘴里被塞上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蓝衣男子只能用眼神求救地看着他。
慕渊轻笑道:“原来是贤侄的朋友,冒昧发落倒是本王唐突了。”
听见他们出事,慕云城早朝后匆匆赶到,正和慕渊打个照面。
原本只要与狱令招呼一声就能放人的事,现在变得棘手无比。
慕云城硬挤出一个笑容道:“皇叔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些登徒子!”
心目中权势滔天的人,此时却垂首尊称别人为皇叔。
那几个男子均是心下一沉,直觉大事不好。
慕渊不置可否,放下茶杯,示意身后的吏部郎中展开纸状来念。
“经查实,扬州人士黄某,刘某,陈某,王某,入京考试期间寻滋挑衅,德行有缺,取消考试资格,交由扬州监使查办。”
慕云城一言不发,剩余几个男子听见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取消考试资格?我们是正经考试上来的,凭什么说取消就取消!”
“对啊,不就跟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吗?谁规定考试期间不能和女人说话!我要见陛下,请陛下来评评理!”
“而且又不是我们主动搭话,明明是那个骚浪女人先勾引我们在先!”
那男子话音未落,青瓷杯就从半空中飞来重重砸到身上,带着未凉的茶水在地上摔成杂乱瓷片。
那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发难吓得畏畏缩缩,看到上首的男人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慕云城恨铁不成钢地斜睨了一眼地上这群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