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夏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没什么呀……就是写王府如何如何的,给一个简单的月末报账,然后京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样……不过最近京中还挺安静……”
“哦……”
宋婉福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她也报个小吃铺的账?
不行不行。
宋婉福立马在心里否决。
现在账本上全是亏损,没想到开店经费付出会这么大,慕渊看了怕是没心情待在琉西,要连夜赶回来揍她。
写最近发生的事情?
宋婉福再次否决。
她最近整日忙于小店生意,实在有些单调。
宋婉福咬着笔头构思,最终决定写点家长里短的,希望慕渊别嫌她啰嗦才好。
宋婉福翻起袖子落笔,一笔一划地努力把每个字都写到最端正。
外面雪花扑簌簌落下,整个京城都已被白雪覆盖。
不知琉西有没有下雪?
他的衣服有没有穿暖?
刀剑无眼,他有没有受伤……
宋婉福认真地抿着嘴,尽量不写错字,勉强写了半面信纸。
脑子里实在写不出内容,又觉得这样有点敷衍,左思右想的,眼角扫到茶桌花瓶里刚插的几朵干花上。
有了!
她伸手去摘了几朵轻薄些的小花下来,捻了米粒粘在旁边。
这样就不至于太光秃秃啦!
宋婉福装好信封,让除夏今日就送了出去。
早日送出,也就早日能收到回信不是?
——
红墙,金瓦,飞檐翘角,在雪的映衬下,皇宫好像一个美丽,又深不可测的仙境,只有身处其中才知其险恶。
宋婉晴的册封礼并不隆重,被分到贤妃宫里同住。
主位娘娘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她回去了。
宫中的人大多拜高踩低,入宫后慕帝从未召见过她。
知道她的手段不光彩,其他嫔妃对她也爱理不理的,奴才们自然跟着不把她放心上。
哪怕她入宫便是修仪,严寒的天气也只有一盆如才人位份的劣质炭火。
每日最暖和的时候,大概就是给皇后请安的那会了。
凤仪殿的地龙烧得旺,暖得宋婉晴脚上的冻疮隐隐发痒。
皇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眼角也皱出了细纹,但一国之母即便老去也是极有风度的,抬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端庄。
“好了,各位姐妹们都回去吧。”
宋婉晴有些不情愿起身告退,披上她从家中工艺料子俱是最好的一件披风,可在宫中诸位昳丽的妃嫔中间依旧显得灰扑扑的。
“哟,这不是宋修仪吗?”
容昭仪趾高气昂的娇媚嗓音从身后传来,故意往她身上轻撞了一下才转到她面前,斜愣着眼看她。
在宋婉晴之前,容昭仪是宫中最年轻的妃子。
慕帝近年来的侍寝雨露大多给了她,吃穿用度皆是上乘,衣着鲜丽,浓密乌发间的红宝石步摇莹莹生辉,在雪景中格外明妍耀眼。
相比之下,宋婉晴显得卑微凌弱。
“妹妹,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呀?这可不是你回去的路。”
而是通往前朝的路,这个小贱蹄子这是要去勾引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