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千辞没想到向来独来独往,不染是非的丞相大人会把他留住。
“千大人,这究竟是查案还是擅自定夺?”
千辞眼里不加掩饰的张狂,嘴上却假意恭敬,“丞相大人,莫要污蔑,一切都有理有据的,丞相大人的说辞下官可性命难保啊。”
宋长义内心冷哼一声,盯着千辞的目光如尖刺般凌厉,“是非黑白,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千大人这般年纪便糊涂,大理寺的冤魂可还少?”
千辞抬眸看着宋长义,唇角勾起,一副嗜血阴狠的模样,如若是这样,岂不乐哉?
“这也是下官乐意看到的,只是下官也好奇,宋大人眼里的是非黑白是什么,是自相残杀,还是虎毒食子?”
疯子!
宋长义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拂袖而去。
宋裕看见告示发出来的时候,气得手抖,他躲在阴暗里数十年,换来的还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宋家因为一个无端的罪名,世世代代无法翻身,何人会为他宋家沉冤,连自己那个好叔叔都倒戈了。
这世界可真是疯了。
“扭曲事实,这便是千辞掌管的大理寺么。”宋黎看着告示,喃喃自语。
宋黎望着空荡荡的座椅,出了神。闭眸养神片刻,再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
太多事情不受控制了,过于被动,她讨厌事情不受把控的感觉。
不过离枫说的对,这京都要变天了。
夜晚,狂风大作,宋府门口两盏灯笼被吹得摇摇欲坠,宋长义坐在大厅上,像是在迎接什么人。
宋裕匍匐在梁上,看着宋长义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冲下去杀了他,他忍了又忍,快了,他不能急。
“钰儿呢?”
林管家回了句,“在将军府。”
宋长义安心的点点头,这样也就安全了。
千辞走上门时,宋长义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便是赞赏,这孟子旭还不算愚蠢。
千辞面露阴邪,有些不耐烦,但一瞬闪过,之后便是公事公办模样。
“丞相大人,走一趟吧。”
千辞甩过一封信,宋长义看了一眼,没有打开,反倒站起身,自然的跟着千辞上了囚车。
只是这囚车并非是前往大理寺的,越走越偏,直到到了一处悬崖顶。
林管家站在囚车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两把匕首,“千大人,林某得罪了。”
千辞眼神流转,见他的架势,面上有些兴奋,语气也是控制不住的癫狂,“尽管来。”
林管家是个练家子,可不够狠毒,几番交战下来,他身上衣衫染了鲜血,有发黑的趋势。
千辞停止了攻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沾满鲜血的剑刃,眼里疯狂一片。
林管家愣神片刻,这剑有毒,他根本不怕,真是个可怕的人,京都竟会有如此癫狂的人。
“有趣,再来。”他阴冷的笑着,然后又冲了上去。
林管家最后浑身是血的倒在囚车前面,宋长义低声怒喝,“林午,走,不用管我。”
林管家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老爷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林午愿走最后一步。”
说罢,林午猛地往前冲去,千辞闪过一丝震惊,没想到将死之人还有那么大力气。
直直将他冲到悬崖边上,千辞眼里的疯狂更甚。
林午将他冲到悬崖边,见千辞还想抵抗,便卯足力气死死抱住,用力将他同自己摔下悬崖。
深不见底的悬崖,两人在山壁间撞击,千辞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饶是在空中,也入了魔般,疯狂朝林午刺去,一剑又一剑。
宋长义目露悲哀,见两人跌了下去,才悠悠说,“林午,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看够了么,看够了便出来吧。”
宋裕从暗处走了出来,眼含笑意,整个人却还在阴影里。
“我的好叔叔,做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