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交加,一夜残破,满城狼藉,必定是多事之秋。
宋老爷子早朝去了,皇上依旧是老样子,他忧心忡忡,但更多的是不安,究竟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只是莫名觉得告老还乡早就该提上日程了。
身不由己。可用在宋钰更甚。
回家看到略显狼狈的宋钰时,他心里不免担忧,浓愁蹙在眉心,他连忙赶人去换下那一身泥沙裹盖的衣衫。
“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曾经的门客。”管家说道,有些犹豫。
宋长义年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可认识是何人?”
“苏煜。”管家面色沉重了几分,低声说。
苏煜着了一身云色墨衫,与这阴凉的天气,薄雾浓云倒有一番同质。
“丞相大人,好久不见。”
宋长义没有半点好脸色,目露探究,嘴上说着稀疏平常的关怀,“苏先生此行可还顺利?”
苏煜云淡风轻似的,“二小姐应当和您说过了。”
宋钰只简单说了几句,苏煜和宋黎出去的早,宋钰虽沾了他们的光,但也费了不少功夫,出去竟是比他们晚几天。
宋长义点点头,捋了捋胡须,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苏先生此番来何意?”
苏煜坐在座椅上,唇角轻勾,“只是有件东西想让丞相大人帮我看看,在下眼拙,未能辨别是何人之物?”
宋长义接过苏煜递来的物什,只一眼,便脸色大变,苏煜看着宋老爷子突变的脸色,眸光意味深长。
尽管宋长义极力掩藏,但眼里的慌张却无法埋藏,他语气有些颤抖,“你究竟是何人?”
苏煜理了理微微压皱的衣衫,微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头,依旧是书生温淡的模样,宋长义无法想象他是个怎样可怕的人。
“在下只是疑惑,相必丞相大人见多识广,看样子或许是苏某唐突了。”苏煜故作一副遗憾和真诚模样,对丞相的问题置若罔闻。
“在下告辞。”
宋长义摸索着手里的充满斑驳锈迹的半枚兵符,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苏煜走后,管家扶住了有些踉跄的宋长义。
有些事情终要浮出水面。
百香楼外。
宋黎和苏煜赶来时,这里还是浓烟滚滚,周围围了不少百姓,但都被官兵阻挡开来。
千辞伸出手,拦下了想要靠近的两人,打量的目光赤裸裸,让人心生不适。
“四皇妃还是莫要靠近的好。”
闻言,宋黎眉尖轻挑,直视一身戎装的千辞,故作无知,“千大人,小女只是好奇,这百香楼为何无端起火?”
明明细雨绵绵,可无端明火烧了这繁华的大楼,谁有这个胆?毕竟百香楼是这京都民坊间最为繁荣的地方。
树大招风,最背后的势力又何曾允许。
千辞面露不善,毫无尊敬的模样,只是语气依旧恭敬,眼里满是打量和玩味,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语气轻蔑,“只是后院着火,不劳烦四皇妃担忧了。”
宋黎接着开口,“可有伤亡?”
千辞眼睛在宋黎身上停留片刻,看着苏煜,勾唇,满不在意的说,“也就死了个礼部侍郎的妾室。”
说罢,千辞不由分说在两人面前拉了障碍物阻挡,匆匆赶往火场。
只是小火,很快扑灭。
宋黎闻言,心中已是惊疑不定,这京都还有第二个礼部侍郎吗?
未免太过巧合,前一日还和他们说着话的人,今日便葬身火海。
是灭口?这无疑都是宋裕所为。
百香楼说烧就烧,还专挑证据烧,宋黎有个大胆的想法,这百香楼莫非是宋裕的?
但也不一定,林双说了,他背后有人相助。
“你还记得你受伤那段时间,在百香楼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