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寥将捣碎的丹药磨成粉末,撒在人头上后,又分别抹在了他们的七窍处,最后拿四根布条各蒙住了眼睛和嘴。
她道:
“我看到你寄给我的竹简了,很喜欢。”
越鬼笑着抱住她,“阿廖,今年虽是你我作伴以来,庆贺的第三次生辰,但却是同心后的首次,的确要一醉方休了。”
木窗外,日暮逐渐消尽,墨蓝与晚霞各分半天。
与之衔接的,则是站在街道尽头,衣袂猎猎的黑袍男子。
他脸上系着一条黑面巾,繁乱的高马尾飘在背后,双眸看向药铺里探头看向他的少年,“不是说寅时么?”
少年笑了笑,道:“我祖父行程突变,夜里要回。”
他说完,四处看了看,掀开了竹木帘子,招呼越鬼道:“越哥哥,快进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求你呢。”
越鬼没有说话,弯腰躲着门帘进了医馆内。
屋内只燃着一豆孤灯,将他的视线烫了烫,旋即移开了目光,看向地上铺的一个蒲团,和桌子上摆的一壶酒与一碗茶。
“你要做什么?”
越鬼坐到椅子上去,淡淡地看华生。
华生走到他面前,沉默两晌,眼睛对上他的目光,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举起茶杯道:“越哥哥,我欲拜您为师!”
“……”
越鬼歪歪头,手臂靠在桌子上,托起自己探究的姿态。
他没有接过那茶杯,而是询问道:“我从未想过,有这个能力去为人师。还是华医师的孙儿,你如此饱读医书,我能教你什么?”
华生颤了颤睫毛,举着茶杯的手指缩紧。
他不敢看越鬼的眼睛,喉处吞了吞,涩声说道:“师父,您有神量,有身手。您院内的炼丹炉我亦看您用过,炼出的丹药丹香浓郁,效果俱佳,是少见的珍品。”
“此次您远行归来,我嗅觉灵敏,闻到您身上带着数不尽的血气,想来是……拼,拼杀出来的,我佩服您。”
几句话下来,华生似乎有了些底气,抬起头继续道,
“我对医术的诚心天地可鉴,对武术也颇有…追求,越师父,您便应了我这回,我定会孝敬您,让我拜您为师吧!”
他目光真诚,眼底浅浮出了层泪光。
越鬼侧靠着椅子把,揉着太阳穴,看见华生眼里隐约的晶莹,举着茶杯从而轻颤的手,内心突地有些动容。
“我最厌恶骗子,”他闷了会儿,“懂了么?”
华生将茶向前递了递,掷地有声,“师父,我绝不触您底线!”
越鬼站起身,接过有些凉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道:
“我便不饮了,回去要陪你师娘拼酒,”他摇头笑了笑,“若是喝了你这的茶,恐怕就拼不下去了。”
华生抿抿唇,恭敬地看着越鬼走出去。
须臾,他转转眼珠,抬手将自己跪过的蒲团丢进了后院。
茶盏也被一并扔了进去。
烛火染红了华生的半边脸,眼尾一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