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条手臂在坚硬的石地上摩擦,靠着惯力前进。
眼前越来越黑,但空间越来越大了,我渐渐也能直起腰来。
不久后,我们已经可以半站起身往前走,不用胳膊上被碎石头划得全是交错的红痕,虽然伤口小,但是扛不住累积在一块。
鼻尖萦绕着水气味,而且是一股生锈似的水气味,我蹙眉,用手作扇子在面前扇了扇,随后拍拍杨南风道:
“走很久了,这么黑,把手电筒拿出来吧,我买的是强光的。”
杨南风低声答应,一边取背包一边走,我扶着石壁向前走,视线却好似突然少了一块色块,接着传来一阵闷哼。
我正欲询问,脚下一空,整个人猛地滚落了下去。
山崖很陡,凸出的石块擦过我的身体,恍如钝刀捅你但又没有捅透,还要再补上好几刀,直到将你捅死为止。
“嘶……”我痛得打颤,哆嗦着边翻滚边喊,“后面的,停住!”
果然没有人再滚下来,我松了口气的同时,眼角已然渗出生理性泪水,四肢都麻木了,心想未战先陨兵,倒霉事落我头上了。
叮叮当当不知道滚了多久,我思绪里除了想自己死了没有就是想杨南风怎么样了,他比我先下来,还不知道摔的多惨烈。
包里的手电伴随着滚动,奏出当啷当啷的交响乐。
迷蒙间,我“砰”地一声,砸到了片并不柔软的胸膛上。
其实那人站的也晃晃悠悠的,可能是刚站起来就来接我了,于是被我砸过去还是没站稳,两个人一块便摔在了石地上。
“哎……”我推搡着他皱皱巴巴的风衣,“兄弟你没事吧?”
杨南风背脊处疼得厉害,高挺鼻梁上也划了一小道,此时被我逗笑了,桃花眼弯得像月,胸腔半阵震动,
“…我疼。不急,你先慢点站起来,别崴着。”
我转转手腕脚腕,慢慢地站起身,连忙去拿了绷带和创可贴,先给他背上的大伤消毒缠绷带,才给自己的划伤消毒,贴上创可贴。
对于处理伤口我并不擅长,自己胳膊上那一长道血口子也只是创可贴应付了事,血很快便渗了出来。
身后,齐祈他们靠着背包里的长绳子滑了下来,她和尹忘很快来到我身边,手脚麻利的帮我上好了药。
“他身上的你倒是包的好。”齐祈收起碘伏,冷嘲道。
我轻轻笑了,对杨南风伸出手,“难兄难弟,来来来。”
他无奈的和我击了个掌。
此时,我才终于去拿了手电筒,打开了它的开关,强光瞬间充斥了方圆几十米,山崖下亮如白昼。
“嚯,运气蛮好的。”尹忘眺望着感叹。
随着我手腕的转动,眼前的光景立马明晰起来,竟是一条离我只差七八米的宽广地下河,我们差点就要掉下去。
那条地下河宽阔无比,浪花朵朵翻飞,拍打在斑驳深黑的岩石上,水根本看不出有多深,也望不到尽头。
方才事发紧急,水声都被我们完全忽略了。
不过浪花拍打和波涛汹涌的声音中,我好像还捕捉到了一丝从稍远处传来的声音,并不是很清晰,听的模模糊糊。
似乎是……水飞速落下的声音,也就是瀑布。
应该只是小瀑布,最多是因为这山里的地势问题形成的,不可能是大瀑布,这在一座山的山体中间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