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思伶换了副愧疚表情,转头看她,“抱歉,花姐,让姐妹们受委屈了。”
“说什么傻话,都是自家姐妹。”花无双睨着她,“倒是你,刚才怎么能那么大胆,她要是万一真的把你伤了,可如何是好。”
“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连累戏楼。”凤思伶淡淡道,心下却想这种有身份地位傍身的女人惜命的很,才不会为了一个好吃懒做败坏门风的庶子毁了自己。
这时,李刚已经疏散人群,朝她们走来。
“这两日,我会派两个兄弟,在你们戏楼外把守,必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他说。
花无双福了福身,感激道:“多谢官爷。敢问官爷尊姓大名。”
“小事一桩。我叫李刚。出事那天我也在。”
“我知道,多谢官爷。”花无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官爷是邵大人派来的?”
“对。大人猜到王家人会来闹事,故而便派我等过来看着。”
“原来如此。”花无双睨了眼凤思伶,“替我们谢谢大人了。”
“客气。对了,此案邵大人已交给宋大人处理。”
凤思伶……是因为她,所以他不愿意断这个案子吗?想想也好。
花无双不解:“为什么会换人啊?”她原想着邵大人和凤思伶是旧识,能够尽快还她们公道呢。
“邵大人事情很多,而且此案不复杂。花老板别担心,宋大人也是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办案迅速,不比邵大人差。”
“啊,那就好那就好。届时还请各位官爷来捧场听戏,茶水费全免。”花无双豪气的说。
李刚嘿嘿一笑,“那感情好。”随后对凤思伶说,“凤娘子,宋大人说案子的事还请你去问话。”
“好。什么时候?”
“现在或者今天下午都可以。”
“那就现在吧。”凤思伶说。
凤思伶跟花无双打了声招呼,便和李刚走了。
大理寺内。
邵煊正盯着书案前的卷轴,俊逸的脸颊冷的瘆人,深邃的眸子里如海洋般翻涌。
凤思伶,林城人,其父凤涛,原林城知县,七年前因赌博欠下巨债,被债主半夜破门报复,其父被打死,其母不堪受辱,咬舌自尽。而后凤思伶被卖到江南芬芳戏班当学徒,再然后芬芳戏班解散,她又入了花满戏班。
寥寥几笔却如同无数根银针刺进他的心脏,骨节分明的双手死死捏着卷轴两侧。
学艺不易,他的伶伶一定过得很苦很累。
凤、邵的父辈交情很好。邵煊比凤思伶大三岁。从蹒跚学步就认识彼此,幼时的他们无忧无虑。
堆雪人,点炮仗,放风筝,抓蛐蛐……记忆中的凤思伶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睛圆圆,小脸粉粉,模样十分可爱。
她喜欢喊他煊哥哥。他喜欢带着她四处撒欢。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邵煊十三岁那年,京都邵家来人,接他们一家去了京都。
原来邵家嫡系有侯爵世袭,但因为嫡系没有出色的男丁,便让生活在祖籍的旁支邵家来京都承袭爵位。
这对于一直经商的邵玉恒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于是邵煊一家人整理行装,迁往京都。
彼时的邵煊正在努力读书,他想像凤思伶的父亲一样,长大后考取功名做个好官。
怎奈离别会来的那么快。
邵煊犹记得凤思伶得知他要离开,哭成了泪人。其实他又哪里舍得离开她呢。
那时他就承诺她,会多多给她写信,待到金榜题名,一定回来娶她。
他虽只有十三岁,但也知一诺千金,何况凤思伶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再没有人可以替代。
后来他果真拿了头名,回到林城,凤家已经物是人非。
凤思伶的父母双双离世,凤思伶失踪犹如一道惊雷炸得邵煊好久都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