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见来人是个年轻姑娘,差点气厥过去,瞪向管事,低声说:“怎么回事?洪大夫呢?”
“洪大夫不在,这位姑娘说是洪大夫的学徒。奴才担心小姐,所以就赶紧将姑娘带回来了。”
学徒?陆天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能行吗?
李琼不知身边人的怀疑,来到床边,迅速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包,快速封穴,止血,利落的手法把陆天看呆了。
没多久,陆小小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陆天见状,再不敢小看李琼,好声好气问道:“大夫,我女儿她没事了吧?”
“性命暂时无碍。只是。”李琼这声转折令陆天的心提到嗓子眼。
“只是什么?”陆天急问。
李琼:“没事,等她醒来再说。”
“好。”
“她失血过多,我回医馆抓几副补血的药过来。”
“有劳了。”陆天赶紧让管事送她。
一盏茶的功夫,李琼重新来到陆府,亲自熬药,喂药。一直忙到天将明,陆小小才苏醒。
看到熟悉的房间,和床边松了口气的陆天。
陆小小的神情凄然一片,“为什么要救我?”
陆天眉头皱起:“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女儿,我能看着你去死吗。
嫁进傅家,本就是咱们高攀了。你却任性自杀,要是传出去,这不是打傅家的脸吗。
你让我以后在朝堂如何自处?”
“您担心的永远只是您的仕途。”陆小小漠然开口,“所以,死和嫁,我选死。”
“你……”陆天愤怒地指着她,“皇上赐婚,你违抗圣旨,是要全家给你陪葬吗?”
陆小小不语,随后闭上眼睛。
端着药碗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李琼,将父女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死也不愿嫁的人该是有多差劲呢。
李琼抿了抿唇,转头对陆天说:“大人担心了陆小姐一晚,不如先回房休息,我来劝劝她。”
陆天闻言,忙点头,又心存疑虑道:“只是此事。”
“陆小姐身子不适,我是来看病的。别无其他。”李琼正色道。
“多谢。”陆天拱手,瞥了陆小小一眼,摇摇头,出了房间。
屋里头立时安静下来,李琼走到床边,望着面如死灰的陆小小,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陆小姐,死确实很容易,但活着的人会痛苦。你愿意看到真心心疼你的人难过吗?”
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睁开,陆小小淡淡开口:“我母亲因为父亲娶了几房妾室后,常伴古佛,不问世事。我外祖也有好几个孙子陪在左右。
我死了,他们或许会难过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你父亲昨晚在你榻前陪了你一整晚,他是关心你的。”
陆小小神色一窒,随即说道:“他只是怕我死了,无法跟傅家交代。”
“也许有这个原因,但我看到更多的是他对你的关心。陆小姐,那傅家男子无论有多可恶,都不值得你用性命作反抗。”
“他不是良配。我也无心和他内院养的几十个妾室勾心斗角。我能想到的法子都想到了,如今圣旨已下,唯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