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走进电梯,按下一楼的键,电梯缓缓降下楼,最后“咣”的一声停在一楼。
她跨出电梯,向门口走去,外面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她准备转身回家拿伞,但又定住了:“他们已经反锁门了。”
她如行尸走肉般的任由雨打在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她肩扛着换洗的衣服狼狈不堪地行走雨林中。
“浩浩奶奶!到哪里去,也不打把伞!”同单位楼上的明明妈妈打招呼。
浩浩是杨清小孙孙的乳名。
“我下乡去!”杨清微微一笑,礼貌地点点头,丝毫也看不出刚才的不快。
雨越下越大,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面颊流下来,沁到了嘴里,咸咸的。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公交车站。
城乡通也算是方便,大概一刻钟一趟。
她顺利地坐上了公交,从包裹里拿出毛巾把头发擦干。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雨水打湿了衣服 但还是冰凉凉的。
她趁着红灯停车的那会,她换了个座位,移到最后面。
她把毛巾放到背包里,包是干湿分离的背包,她爱好野外游泳,所以总是常备一些毛巾和游泳物品。
车里面几个老太太正饶有兴趣地谈论着如今的社会好,无论城乡只要满六十五岁都免费坐公交,所以,趁着还能动就出门到处看看。
杨清静静地听着,她想自己刚满五十岁,等六十五岁还不知道有变化没。
现在的年轻人叫嚣着取消老年人免费坐公交,他们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老。
一路上,汽车平稳地行驶,车上除了几个老太太就剩下杨清了,也就是说这一趟上下就只有杨清一个人付费2元,而且打七折支付一元四角,因为是用的手机湘行一卡通支付,所以打个折。
“没有国家补助,公交公司会要倒闭的!”一个老太太尖声说道。
“搭帮国家和党,每个月还有二三百元工资足够买米油了。”另一个老太太说。
“想想咱们年轻时,不要说白米饭,就是挖野菜都吃不饱!”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老太太摸了摸光洁的额头,“我们算是赶上好日子。”
杨清看着眼前的这一群农村老太太想着自己儿子,他们这一代人要怎么样教育啊?!被时代宠坏的独生子女该怎么去教育?!
开车的师傅一脸淡定,悠悠地开着汽车。天上开始轰隆隆响起了炸雷,雨下得更大。紧闭的车窗上薄薄地蒙上一层水蒸气。杨清划了一个圈,把圈里的水雾用手轻轻的抹开。车外,每一条道路都是那么干净和整洁,绿化带上的杜鹃花迎着风和雨怒放着,一排排高楼向身后倒去。
条件优越了,可孩子们都这样子,如何是好!
九零后这一代人,大多数孩子黑白颠倒,极少数的孩子顺利读上大学,参加工作。
他们需要从沉迷游戏中抽离出来,过上正常的生活。
有些孩子跑外卖,挣了钱又交给网吧上网,没钱又跑外卖又接着到网吧打游戏。日复一日,身体搞坏了,生活也没有目标。爹妈也不能说,一说鸡飞狗跳,不是砸窗就是甩椅,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只能听天由命!杨清闭上眼仰着头靠着座椅,心灰意冷。
“红毛围子村部到了!请乘客带好行李准备下车。”杨清一激灵睁开眼睛,雨停了。
她背着行李袋跳下了车,对师傅道了声谢谢。
红毛围子大山被雨水洗刷后愈发的美丽:那一颗颗修剪好的桂花树像一朵朵翠绿的大蘑菇;造型奇艺的罗汉松;梅花、桃树开得娇艳……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