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马马虎虎吃了几口饭喝了几两谷酒,洗个澡,穿了一件布满油污和黄泥色的衣裳。
他骑着一阵风飘到一路高歌的歌厅,歌厅里几乎已经坐满,他环顾四周,希望看到那个清清爽爽、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包菜头女人——春花秋月。
他没有找到,他又一桌一桌去仔细查看,仍旧没有看到,他有些失望。他点燃一支烟,搜索着歌厅的每个人。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红唇的胖女人。
大红唇,还是描着大红唇,还是那么胖。
“老板娘,今天有空来唱歌。”文子跟大红唇打个招呼。
大红唇上下盯着文子看一会,那眼神透着厌恶和瞧不起。
她凑着旁边的女人耳边窃窃私语,接着她嘿嘿的假笑一声:“这位老板,似乎在哪见过。”
文子一听,顿时找到打听春花秋月契机,他顺势坐在大红唇旁边藤椅上,拍着马屁:“上次听您唱歌,唱得非常好,在歌厅里很难寻到如此会唱的女人,老板娘,你是我心中的歌神!”
大红唇“嘿嘿”一笑,自顾自的抽着烟,扭头盯着歌厅正中央,显然她没有给文子切换话题的空间,对于他和春花秋月的事情,她应该了如指掌吧!她不屑和这种又穷又酸还没有责任心的男人说太多的话。
文子顿感没趣,但仍不死心,他拍拍大红唇的肩膀:“老板娘,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大红唇有些不耐烦。
“请问春花秋月近来怎么样?”
“春花秋月是谁啊?我不认识!”大红唇叼着烟扬着头兀自吐着烟圈。
“就是上次坐你车回家的那个包菜头女人。”文子小心翼翼地问。
“哪个啊?”大红唇又转向旁边的女人大声问:“你知道是哪个吗?”
“我也不知道?搞不清楚!”旁边女人眼皮也没看一眼文子大声回道,接着跟着音乐的节拍拍着手晃着脑还唱着歌。
文子坐不住了,他掐灭了烟,对大红唇说道:“大姐,我先走了!”
“就走啊!不唱几首歌再走,有什么急事啊?”
“有点急事!”
“那账我帮你结了,你有事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歌厅噪杂,大红唇大声说道。
文子有些心急,他想也许得上门去了解。
十公里路,来回二十公里,骑摩托车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于性急的文子来说一刻也不能耽误,这时候傍晚八点,到那也不过八点多。
他趁着酒性,一路狂飙,摩托车发出怪叫声。
柏油马路两边的树木像柴一样往后倒。
文子一口气到了春花秋月的住址。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面目全非。
春花秋月房子已经被推成了瓦砾,文子不知所措,难道这房子倒塌了吗?还是拆迁了?
九月的秋天,夜晚不算来得太迟,但八点多的乡下已经模模糊糊了。
环顾四周,似乎找不到一户人家。文子决定骑着摩托再找找亮灯的人家。
文子越过一个山坡,又来到一个水塘终于看见一户人家亮着灯。
“有人吗?”
没有回答。
“请问有人吗?”文子大声喊到。
文子透过窗户一看,一个老人正呼呼大睡,只是亮着灯光。
文子不敢大声喊叫,怕惊动睡着的老人,他左右环顾,蹲在门槛坐一会儿,老人仍没有醒的样子。
文子拿出一支烟,抽了一口,突然呛到了,他咳嗽了几声。
他站起来,重新从窗户看老人是否醒来,老人只是翻个身继续酣睡。
文子连抽两支烟,老人依然没有醒来的趋势,文子心想,这天黑了,打听事情也很麻烦,明天白天再到春花秋月的村子里打听打听怎么个情况。
文子慢慢的骑着摩托回家,似乎只有很慢的很慢的速度,他才有春花秋月相聚的机会。